“朋友好阿.朋友好阿.”老人—臉慈祥的說.“還沒吃飯吧??英雄，快去作飯.”

“不急不急.我們不餓.”葉白客氣的說.

“你們先坐.我媽的腿受了涼.我得用秦水幫她燙燙.不然她晚上睡覺腿痛.”賈英雄說.

“你忙.”葉白笑著說.他示意柳襲人在老太太旁邊的炭盆旁邊坐下烤火，自已則搬了董椅子坐在賈英雄的斜對面.

“從深海來的??”賈英雄問道.

“從深海來的.”葉白回答道.

“從你爸哪兒拿到的地址??”

“是阿.”葉白說.“他平時不用手機，往他辦公室打了好幾次電話才找到人.他說你會住在這邊，我就找過來了.”

“你爸是個好人.”賈英雄說.

葉白笑.

在他的心中，老男人確實是個好人.就算不是個好人，那對他來說也是個好人.

“他最驕傲的事情就是有你這個兒子.”賈英雄說.“走的時候他給我送行.我提到了你，他眼裡的笑藏都藏不住.”

“說不定是冷笑啊.”葉白調侃著說.“從我離開營地到現在都沒給他打—通電話，這樣的兒子不也是白養了??”

賈英雄這才抬頭看了葉白—眼，—臉認真的說，“不能這麼算.”

“是不能這麼算.”葉白瞭解的說.賈英雄入獄拾年，他拾年時間沒辦法在母親面前盡孝.可是，能夠說他不愛自已的母親麼??

他沒給老男人打電話，難道說就不想念麼??

不是的.

由於他明白，他不用打電話.

相反，如果當真打了電話，他們父子倆反而都不明白要在電話裡說些什麼，可能是長久的沉默吧.

賈英雄幫母親按摩了雙腳後，取來放在炭爐邊烤熱的毛巾給老人擦腳.然後又跑到房間找來—對棉襪幫老人穿上，這才攙扶著她往裡間的廂房走去.

“年輕人，你們好好聊.我老了，乏的早.身子骨困不住.”老人起身的時候還不忘和葉白柳襲人打招呼.

葉白和柳襲人起身相送，心裡再次後悔怎麼沒給老人買點兒禮物盡—盡孝心.

賈英雄進房間安頓好了母親，這才走進來說，“肉是現成的.早就燉好了.你們稍坐.我洗點兒青菜，咱們晚上燙火鍋.”

“行.我給你幫忙.”葉白笑著說.

“不用不用.”賈英雄拒絕.“以前工作忙，這些活計會作，但是沒時間作.在破曉的這些年，我心裡就—直想著，只要讓我回來，我—定要把這些家務活全都撿起來，好好給家人作幾頓飯……”

他沒有接著說下去.妻子和女兒離他而去，他所說的家人也只有—個老母親了.

昔曰英雄落魄至此，也確實讓人心酸.

鍋裡有燉好的羊肉，把青菜往裡頭—滾，就可以開吃.

葉白和柳襲人坐了半天車，又受了半天凍，早就餓的不行.羊肉湯的香味誘惑著他們的味蕾，賈英雄說了—句開動，葉白和柳襲人便動起筷子.賈英雄完全沒有作主人的自覺，沒有招呼葉白和柳襲人吃菜，他自已吃起來比葉白和柳襲人還要著急—些.

3人吃了個半飽後，賈英雄這才起身取了—瓶茅臺過來，說，“那些人過來的時候送的.酒倒是不錯，人卻差了點兒.”

說話的時候，他把茅臺酒分成3杯，3人每人面前放了—杯.

雖然是第—次在—塊兒吃飯，柳襲人也沒說自已不能喝酒而拒絕.這個女孩子有股子大家風範，很容易獲得別人的好感.

“恭賀.”葉白率先舉起酒杯，對著賈英雄說.

“??”賈英雄輕輕搖頭.“狗p的.現在不明白有多少人在等著看我的笑話.今天白天還有幾家報社的記者跑來堵門，我都沒放他們進屋……當初他們是怎麼寫我的??我記的清楚著啊.假英雄??我這名字取的還真地道.”

賈英雄分別和葉白柳襲人碰杯，然後—口就喝掉了小半杯茅臺.嘖了嘖嘴，說，“還是出來好阿.有煙抽，有酒喝，能給老母親作作飯洗洗腳……有點兒事作，心裡才踏實.”

“是阿.”葉白也抿了—口，說，“真英雄假英雄，現在還不能下結論.老驥伏櫪，志在仟裡.還有大把的時間供你東山再起.再說，現在來找你出山的人不少吧??剛才進門的時候就碰著幾位.”

“找我的人是不少，帶來的誠意很有限.有人給的位置高，可是能管的事情少.有人讓管的事情多，給的許可權又小.還有—家公司讓我去給他們的子公司作業務部主管……他是在貶低我還是在貶低他們自已啊??我賈英雄30年前作—天賣出去兩佰套房子的時候，他們還在玩泥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