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摩心知史忠所言不實,在長安住得久了,從他的衣著舉止便能看出,想讓他再去大漠草原過那苦寒日子,是萬分不願,卻又拿妻子來找藉口。
“只要陛下恩准,你也就能免了這職事。”李思摩敷衍著勸了一句,便岔開了話題,問道:“某今日入宮覲見,武忠與千牛備身徐齊霖較量相撲,惹得陛下不快。不知道打不打緊?”
史忠情緒正是低落,聞言不以為意地說道:“小孩子打鬧,算得了什麼?陛下寬宏大量,不會在意的。”
李思摩沉吟了一下,說道:“那徐齊霖是何出身,小小年紀便是千牛備身,相撲之技更是厲害。”
史忠想了想,說道:“某隻知道他是宮中貴人徐充容之弟,幾個月前還名聲不顯。也不知如何得了陛下青睞,或許是徐充容受陛下寵愛,愛屋及烏吧,短短時日便已是六品官階。”
李思摩沉吟了一下,說道:“朝廷自有法例,千牛備身乃勳貴子弟方能充任,只憑其姐,恐怕也不至如此吧?”
史忠聳了聳肩膀,說道:“或許有別的情由,某便不得而知了。”
李思摩暗自腹誹,這個傢伙在長安待久了,既安逸慣了怕吃苦,又是耳目不通,向他打聽,真是找錯了人。
史忠知道李思摩肯定對自己的隻言片語不甚滿意,便建議道:“讓武忠去結交一番也不錯,反正年紀相仿,亦沒結下大怨吧?”
李思摩點了點頭,說道:“武忠被他摔倒數回,輸了兩匹好馬。藉著送馬,倒也是個由頭。”
“哦,徐齊霖這般厲害?”史忠稍有些驚訝,轉而又不以為意地說道:“這也不算什麼,不過是兩匹馬而已。”
李思摩也深以為然,不管是信守承諾也好,還是能從徐齊霖那裡得到些資訊,試一試總沒壞處。
要知道,儘管又是蒙李二陛下賜姓,又是封為郡王,但到底是亡國之人。包括李思摩在內的突厥人都有一種自卑感,與朝中漢臣也多少都有些疏遠。
要不,象阿史那社爾、契苾何力、執失思力等蕃將都那麼賣命地為唐朝征戰呢,就為了自己部族能過得好一些,能挺直腰桿立於大唐。
李思摩也一樣,畏懼薛延陀是覺得實力相差太大,但真打仗時也敢玩命兒。隨李二陛下東征高麗時,他衝鋒在前,為流矢所傷。可能也是因為這個原因,班師回朝後便死了。
而李思摩的另一個擔憂便是不能服眾。儘管李二陛下會封他為可汗,但他到底只是個突厥的貴族,身份和資歷都難以使部眾誠心擁戴。
安全平和時倒還不太明顯,渡河北上直面薛延陀,部族內部的反對和矛盾可想而知。
所以,徐齊霖吹噓的話他還是記在心裡的。若真有辦法,豈不是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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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齊霖一大早就帶上下人,趕去了修德坊的新單位。
領導嘛,得象樣兒,先看看辦公地點是個啥樣,再慰問慰問手下。這套路,咱懂啊!
徐齊霖以為新單位就是普通的宅院,怎麼也得收拾收拾,置辦些辦公用品啥的。可到了地頭一看,人家這裡原來就是辦公場所。
內侍省,或者叫內侍監,下屬有掖庭局、宮闈局、奚官局等機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