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楚石知道自己再怎麼怨忿,也得暫時低頭,新來乍到,這下馬威算是官場慣例吧,給老子改了姓,老子也得忍了。
徐齊霖點了點頭,再面向眾人時,已是笑得和熙燦爛,“為了歡迎賀副丞履職,某在醉宵樓訂了席面,請諸位開懷暢飲,多多親近。”
又能公款吃喝啦,和他正丞和副丞對不對付,眾人都喜笑顏開,連聲稱謝。
賀蘭楚石也得強裝笑顏,已沒了剛來時的倨傲。
眾人紛紛散去,賀蘭楚石也被引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待到室內無人,便臉色陰沉地坐在椅中生氣。
說好的監督呢,想象中的謙恭巴結呢,特麼的,自己是來丟臉的嘛?
賀蘭楚石呯地一拳砸在桌上,咬牙切齒,滿心地怨忿。
哎,哎?賀蘭楚石發洩了一番,突然覺得不太對勁呀!
杜荷跟自己交代的時候,說諭旨的內容是讓他去監督徐齊霖。雖然是副丞,可有這監督的任務,徐齊霖也得陪著小心,不敢跋扈。
可徐齊霖也口稱諭旨,卻只提到配合協助,態度也不甚友好,等於是在大盈庫的官員面前敲打自己,來了個下馬威。
都拿陛下諭旨說事,可口徑咋就不一樣呢?
賀蘭楚石陷入了思索,越想越覺得這其中有問題。不是杜荷在捏造,便是徐齊霖故意隱瞞,把監督權給抹掉了。
霍然起身,賀蘭楚石在屋中來回走動,覺得自己抓住了事情的關鍵。
如果是杜荷捏造,那就是存心想讓他有恃無恐,和徐齊霖發生衝突。至於杜荷是奉太子之命,還是私下為之,賀蘭楚石就搞不懂了。
若是徐齊霖有意隱瞞,那就有矯詔的嫌疑,大罪一項,告上去就沒好。
嗯,嗯!只要看到諭旨,這一切也就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否則,他要麼是被人利用,要麼就是反擊徐齊霖,報復這折辱之仇。
賀蘭楚石想到這裡,便欲去找徐齊霖,索要諭旨察看。畢竟,出了門就是,近便得很。
可他走到門口,又猶豫起來。就這麼直通通地去,沒有什麼理由嗎?要是再被徐齊霖冷嘲熱諷,這臉兒還要不要啦?
去東宮?賀蘭楚石只是念頭一閃,便連連搖頭。這不是明擺著不相信杜荷,甚至有懷疑太子殿下的嫌疑嘛?
要說這個賀蘭楚石,別看外表挺囂張,挺粗莽的,但卻是個懂得見風使舵,識時務的傢伙。
歷史上李承乾謀反案暴露後,這傢伙見勢不妙,便跑到宮闕告發岳父侯君集。也正是因為他的證詞起到了關鍵作用,侯君集只得低頭服罪。
而李承乾之前能勾結上侯君集,也是透過賀蘭楚石的牽線搭橋,由他把侯君集引到東宮密商的。
賀蘭楚石左思右想,覺得還是得從徐齊霖這邊打主意。想好了藉口,他便推門而出,向徐齊霖的辦公室走去。
其實,徐齊霖當眾敲打賀蘭楚石,一來是杜絕其他官員投靠賀蘭楚石的心思,不讓他奪權,或是瞎指揮。另外一個原因,則是因為賀蘭楚石的岳父侯君集。
侯君集就算不按歷史發展的那樣謀反,人品也不咋地。徐齊霖肯定不會結交他,有機會的時候,還要顯示出與侯君集的不和,甚至是結怨。
這和徐齊霖對杜荷敬而遠之是一個道理,別跟這幫坑爹、作死的傢伙親近。日後至少沒有麻煩,不會牽連到自己。
至於侯君集可能會和自己為難,徐齊霖連李承乾都不怕,還會怕他?
只要牢牢抱住李二陛下的大腿,誰也動不了自己。侯君集怎麼樣,明年攻打高昌或許是他人生的頂點,但很快就會跌下深谷。
坐在辦公室,徐齊霖隨意地擺弄著周琪獻上的小盒子。做得很有意思,類似魯班鎖,要開啟的話得費點腦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