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臨淵在笑。

笑容無比燦爛。

那刻骨銘心的仇恨，兩百餘年的難以言喻的痛楚，在這一刻，終於得到釋懷。

塵歸塵、土歸土。

“阿花，你看到了嗎？”

“死了，咱們的仇人，都死了。”

“還有神風宗，從此刻起，也已經不復存在，九泉之下，你可以安息了。”

“我···這就來陪你。”

他的笑意更濃，臉上的表情卻已然僵住，丹田內金丹滴溜溜直轉，但此刻卻已經佈滿裂痕。

金丹期修士。

在仙界真的不算什麼。

但至少要自盡總還是能辦到的。

“上仙···”

沈臨淵艱難開口：“多謝您幫我，大恩大德感激不盡，在下無以為報，還望不要見怪。”

他伸手，儲物袋飛向周深情，後者接過，深深看了他一眼：“何必如此？”

“問世間情為何物···”沈臨淵臉上的笑容變的格外柔和：“直教人生死相許。”

“我知道，上仙你可以幫我，也能幫我解除詛咒，但我累了，真的累了。”

“我想去陪她。”

周深情輕嘆：“如果我說，我可以幫你找到她的轉世呢？”

“如果有的話。”

“另外，恕我直言。”

此刻，只沈臨淵體表都已經滿是裂痕，好似破碎的瓷娃娃，都是都會破裂成無數碎片。

“照你所言，她當時連金丹期修士都不是，嚴格而言甚至算不得修士，兩百餘年過去，她應當早就已經轉世輪迴了才對。”

“伱若是現在自盡，到了鬼界，十有八九是碰不到她，與她之間的緣分，才算是真的斷了。”

沈臨淵臉色一僵。

頓時愣住。

隨後滿是裂痕的臉龐之上，浮現出無比焦急、慌亂之色。

他慌了。

真的慌了。

死？他不怕，只求能與朝思暮想的阿花再見，親口告訴她，仇已經報了。

最好是生死與共，再續來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