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浩寄存好燒烤攤,決定去檢視猜旺的雜醬粉推出後生意是否好轉,同時也想知道冷從波是否再次光顧米粉攤。
遠遠望去,米粉攤前的幾張桌子已座無虛席,雖不及其他攤位加座的繁忙景象,但已不見昔日的冷清。
猜旺一改往日的懶散,忙得滿頭大汗,手中的湯勺在鍋中飛快攪動,還不時抬頭招呼客人。他臉上洋溢著滿足的笑容,眼中閃爍著久違的幹勁。
看到肖浩走近,猜旺放下手裡的勺子,一把拉住他的手臂,神神叨叨地將他拉到遠離食客的地方,壓低聲音:“浩子,你這手藝真沒得說!可能還有一會兒,我的雜醬就賣完了。明天我多去買點豬肉,辛苦你幫我多炒一點,行不?”
肖浩笑著點頭道:“什麼叫行不?這麼見外。但要我每天幫你炒醬,你卻當起甩手掌櫃,哪有這樣的好事。明天開始,我手把手教你炒料,直到你做出和我一樣的味道為止。晚上冷從波來過嗎?”
他不能告訴猜旺自己不能久留,只得用調侃話語隱藏心中祝福。
“沒有,倒是見過妙仔帶著一個女人從這裡路過。”猜旺簡單了回覆了一句,一心只想著自己的生意,他感激地看著肖浩,繼續道:“浩子,你真是我的貴人!我應該怎麼感謝你……”他的話開始哽咽起來。
“哎”,肖浩心裡默默嘆息,輕輕拍了拍猜旺的肩膀,鼓勵道:“什麼感謝不感謝,我們是兄弟。好好努力,早點把小芳贖出來,我還等著當乾爹呢。”
聽到小芳,猜旺的臉上又掛起了笑容。他掀起圍裙擦了擦眼淚,有些靦腆地說道:“她剛才來過,吃了雜醬粉就篤定我的生意肯定會爆火,還幫我忙活了一會兒,剛走不久。”
肖浩點點頭,心裡也為猜旺高興,隨即問道:“外地人多嗎?”
如果全是本地食客,猜旺等於是白忙活,說不定還不如以前那半死不活的生意,所以肖浩最關心這個問題。
猜旺笑了笑,語氣裡帶著幾分得意:“多數都是外地人!其中還有兩個從萬興區過來的貴客,他們是聽人說好吃,專程過來嚐嚐。走的時候還說要帶朋友來。”
肖浩眼神裡閃過一道精光,笑道:“那就好。只有外地食客多起來,生意才能做得大。等時機成熟,我再教你幾道新菜品,別隻守著這一個米粉攤,你得把路子走寬點。”
“真的?”猜旺眼睛一亮,隨即湊到肖浩耳邊:“小芳吃了雜醬米粉,看到了希望,剛才還偷偷給我說,想自掏腰包給老闆,晚上陪我回家住,我想到她不容易,就沒有同意。”
肖浩心裡有了新的困惑,並沒有閒聊的興致。看到猜旺恨不得收攤和自己聊今天的勞動成果,只得迂迴提醒:“男人是應該有這份擔當。但別光顧著想女人,客人還等著呢。生意剛有起色,可不能馬虎。”
他離開米粉攤,並沒有按原計劃立即去坤泰賭坊,而是獨自來到醃製食材的泉水邊坐下。
夜風微涼,他望著湄公河的波光,心裡回想著猜旺剛才的話。
一碗雜醬米粉就能吸引住在萬興區的外地人,他從中看到了自己進入萬興的希望。
“萬興區……”他低聲喃喃,眼神也隨之冷峻起來。
雖然意識到其中的機會,但萬興區是地方武裝軍營的駐紮地,局勢遠比東城區複雜。貿然闖入,極有可能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肖浩深知這一點,低頭凝視著身旁的泉水。月光灑在水面上,泛起粼粼波光,彷彿在回應他紛亂的思緒。
他繼續低聲自語:“如果藉助這些外地人進入那裡,會不會淪為別人的棋子?”
他的眉頭緊鎖,心裡權衡著利弊。敢闖邊水的人,都不是善類,多數與冷從波一樣,帶著不可告人的目的。
而那些能住在萬興的外地人,身份肯定比冷從波複雜,背景也是深不可測。甚至可能是地方武裝的代理人,稍有不慎,就可能成為別人口中的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