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俞鴻圖穿著棕色的袍子,身上沒一點奢華的飾件。
長而濃的劍眉,一雙炯炯有神的老練眸子,閃著嚴厲的目光。
他身邊有一名僕人,還有一名稍微年輕點的侍妾,林氏。
那林氏生得秀麗,只是一雙眼睛很是精明。
“老爺。”王永衝俞鴻圖打了聲招呼。
俞鴻圖卻沒看王永,而是將視線在四爺一行人身上淡淡掃了一眼。
然後,他隨意問道:“家裡這麼早就來客人了?”
“可不是麼,是夫人請來的客人。”王永回。
俞鴻圖聽了後,微微頓了頓。
一旁的侍妾林氏則嬌滴滴地道:“老爺,前幾日奴婢就聽夫人說了,說是請了客人來呢,八成就是他們吧。”
瞧得出這林氏深得俞鴻圖喜歡,一句話就打消了俞鴻圖的猜忌。
有了她和王永一唱一和,俞鴻圖朝四爺客氣地微微頜首,就出門辦事去了。
然後,王永將四爺一行人請到了前廳。
到了那兒,僕人立馬給四爺上了茶。
沒多久,一名穿著紫色對襟襦裙的婦人就進來了。
比起之前的林氏,這位略遜色幾成。
她進來後,在上首主位入座。
而後視線淡淡掃過四爺一行人。
“我聽王永說,你叫四爺,我便也稱你為四爺吧。”俞夫人道:“四爺,聽說你信不過王永,便要到府上瞧明白才行?”
“五千兩不是小數目,當然得謹慎些。”四爺淡淡道。
“這話說的在理,我也能理解。”俞夫人輕輕抿了口茶,道:“我家老爺愛面子,也清廉了一輩子,可他剛調到蘇州,需要置辦傢俱什麼的,可他缺錢又不會說在嘴上,只我這個當家主母卻看在眼裡啊。”
四爺:“......”
“他總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我便提了幾句,讓他藉著科舉的考題,賺點銀子置辦家裡,雖然他一開始不讓,但後來還是勉強答應了,說是這些事情交給我管。”俞夫人說完,便看向四爺。
那眼神彷彿在說:我話說到這,你那五千兩銀子也該交了吧。
然而,四爺卻道:“從始至終都是俞夫人和俞家僕人跟我說,不如還是讓愈大人出面,即便只是寫個委託信,我都可以立馬交錢。”
語音剛落,俞夫人面色一沉,她側頭,衝王永發火,“王永,你怎麼當差的,是你跟客人說會讓老爺出面的嗎?”
“回夫人,奴才可從來沒這麼說過,老爺那麼忙,奴才哪裡敢讓他出面啊。”王永回。
聽到這話,俞夫人抬起頭來,對四爺道:“既然王永沒應承你們,那你們就不該提出見老爺,難道你們來前,不知道是這個結果嗎?”
“再說了,我家老爺他是做官的,最近又忙著秋闈,可不是什麼人都能瞧上的。”
“一開始,你們不信王永,如今到府上,本夫人又親自接待了你們,怎麼著,我這個明媒正娶的妻子,難道還代表不了我家老爺,說話不管用是嗎?”
“依我看,你們不是誠心來談事情的,而是成心來找茬的吧,王永,送客!”
“別別別,夫人消消氣,消消氣,人家四爺就是說話直了點,畢竟一出手就是五千兩銀子,他也有他的顧慮嘛。”王永還盼著事成後的獎勵呢,可不能讓這事給黃了。
蘇培盛偷偷看了四爺一眼,主僕倆就有了默契,他也適時地道:“我家爺只是那麼一說,既然愈大人實在太忙,那就罷了,有了俞夫人出面,自然作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