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音彎著腰,在花叢和草叢裡仔仔細細地找項鍊。
滂沱之雨澆在她的額上,溼了她的發。
至於她臉上的水,早已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
天上烏雲密佈,灰白色的天空漸漸沉下來,被沉重的灰黑色取代,陰沉得像是四爺的臉。
豆大的暴雨澆在她的身上,讓人有幾分驚駭與不安。
可是找了一會後,她連項鍊的影子都沒看到。
只得抬頭看向二樓的窗戶,四爺正站在窗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不過,她不是為了看他。
而是想根據他那個角度的拋物線,設想著項鍊大概會扔在哪個位置。
對於她投過去的眼神,四爺一如既往的冷漠。
甚至,他一轉身,就消失在了窗前,不知去向。
若音明顯的感覺到四爺這次很生氣。
幾年前她過生辰時,因為嫌棄了四爺親手雕刻的木梳,他將木梳扔進了湖裡。
這一次,四爺明顯比那一次怒意要深。
而她,心裡也比那次要難受。
那一次,她只是想哄好生氣的他,讓他別再遷怒於她,僅此而已。
因為那時的她,在他面前如履薄冰。
加上他第一次親手做東西給她,她覺得自己浪費了他的一片心意,想把木梳找回來,彌補因為大意對他造成的愧疚。
可是這一回,似乎不是那麼簡單而已。
現在的她,在他面前完全沒必要刻意地討好。
她也明明可以不這樣去做。
但是身體卻不受控制地衝到了花園中,衝到了雨裡。
心裡在想,是不是自己說錯了話。
是不是哪裡做錯了。
他花大價錢買給她的禮物,是不是再也找不到了。
在她看來,四爺所花的銀子,明顯超出了項鍊本身的價格。
那他之所以買下來,肯定是有別的理由。
因為吃醋,要把溫千墨比下去?
還是因為別的什麼?
甭管四爺為了什麼,若音心中有個小角落在告訴她。
這一次,她不是為了討好他,也不是愧疚。
更不是因為錢的問題。
這項鍊也就四爺願意花十五萬兩銀子拍下,在別人眼裡,頂多就值幾百年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