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鐵林的眼神,一直落在不遠處蒙著衣服遇難的兩名曠工身上。. M
他不知道里面還有沒有遇難的曠工,還有多少個。
他兩手緊緊地摳著警車的車門,在被推進車裡那一刻,
只來得及對手下說:
“通知我家裡。叫畢月過來安頓家屬。”
家,即便畢鐵林大多時候更像個離家的孩子,更像個腳步匆匆的揹包客。
他在外人面前是畢老闆,他認識大把的朋友,但唯有家人,才是他落難時最放心的拜託。
警車鳴笛著,帶走了這場責任事故的負責人畢鐵林。
……
畢成接到電話,當場木在原地。小溪還衝她大舅舅啊啊喊著,提醒饅頭掉地上了。
畢月卷著襯衣袖子進客廳問道:“怎麼了?誰來的電話?”
畢成僵著一張臉回眸:“小叔出事兒了。”
掛掉電話那一刻,畢月腦子是嗡嗡的,是不轉軸的。
姐弟倆面對父母,畢月抿唇舔唇,欲言又止停頓幾十秒才開口:
“娘,我得出門一趟。爹,收拾一下,跟我去趟山西。”
劉雅芳驚訝道:“怎麼了?”
“我小叔煤礦出了點兒事兒。”
“啊?啥事!”劉雅芳驚叫著站起。
畢鐵剛像是有第六感一般,仰頭月,聲音打著顫問道:“那你小叔呢?”
“他被帶走問話了。爹!”
“爹!”
畢月和畢成同時去拽直接栽倒在飯桌底下的畢鐵剛。
而劉雅芳身體也晃悠了一下,她緊緊捂住心口。
畢鐵剛臉色煞白被兒女扶住。
最近二年,家裡富的他不敢想象。其實他畢鐵剛不怕苦不怕窮,就怕家裡一場大風擼了杆,又跟前些年似的。
那年,家裡也是好好的日子,弟弟被帶走。
又被帶走了。
帶走還能出來了嗎?
“我要實話,為啥要帶走你小叔?畢成,你說!”
“瓦斯爆炸,三死十七傷,小叔是老闆,指定得被帶走調查。那面已經亂成一鍋粥了,還有遇難家屬等著安撫。您還有我,有我姐,爹,堅強些!”
劉雅芳在孩子們的哭聲中喃喃問畢月:“你走了他們吃啥?”
畢月收拾東西的動作一頓:“斷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