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把劉總塞到計程車裡，目送著車走遠，白納川和陶怡然才相互扶持著坐到綠化帶的邊緣處，然後同時鬆了一口氣。

“事情真的就這麼簡單的解決了嗎？”陶怡然一副‘我怕不是在做夢’的表情，語氣裡都充滿了難以置信：“我怎麼這麼的不敢相信呢？”

白納川則將頭歪到她的肩膀上，沾染了醉意的眼眸亮晶晶的，嗓音裡都悶著笑道：“怎麼？陶大編劇對自己的改編能力不自信呀？”

“怎麼可能？”陶怡然輕嗤了一聲，語氣不屑道：“臉譜化的角色最好塑造了，只要你想要，我分分鐘能給你寫一大堆出來！”

“難的是怎麼強忍著噁心把這些角色塞到我已經打磨得很滿意的作品裡。”

陶怡然皺了皺鼻子，一臉嫌惡道：“這會讓我有一種在往巧克力裡摻屎的感覺，尤其是這巧克力還是我精心製作的、準備送給很多女性觀眾的禮物。”

“乖乖乖～”白納川親暱的蹭了蹭她的肩膀，柔聲安撫道：“我們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你如果不願意往做好的巧克力裡摻屎，章荃玉就會把你的巧克力變成屎。”

“比起直接把屎端給觀眾，我們已經很良心了！至少我們端給他們的屎裡是真的有我們精心製作的巧克力！”

“這倒也是哈。”陶怡然點點頭，有些被說服了。

夜挽瀾是她精心打磨了很久的角色，就像她親眼看著長大的女兒一樣。

與其讓章荃玉這個根本就不理解這個角色的人把她毀掉，還不如把她改成配角，讓真正懂她的人演。

這樣即使整部劇都在資本的干涉下變成爛片，夜挽瀾這個角色也一定會成為整部劇裡的高光，活在觀眾們的討論中，活在熱搜裡，活在各大網路社交平臺上的影視影片剪輯中。

只要這個角色能被大家看到，她想要表達的東西能被大家get到，又何必在乎夜挽瀾是主角還是配角，出自哪部電視劇？

在資本掌控著絕對的話語權的當下，她不戴著鐐銬跳舞，便會被請出舞臺。

自會有無數願意為資本全心全意服務的人頂替她的位置。

只要她還想在這一行做下去，就必須學會適當的讓步。

這是他們從個人化轉為商業化必須要經歷的過程。

兩個人在路邊相互倚靠著，沉默了好一會兒，陶怡然才再次開口：“重總那邊真的不會有什麼問題嗎？他要是發現了該怎麼辦？”

白納川搖了搖頭，“你真覺得是重總給全公司的人下了禁令，所以他們才不敢找風雅頌合作的嗎？”

“那不然呢？”

白納川‘害’了一聲：“重華娛樂這麼大的公司，同時進行的專案不知道有多少個，重總這個大忙人怎麼可能有空管這個？”

“我看是這些高管怕不小心惹重總不高興，自己給自己設了限制。”

“就算不是，重總也不可能這麼閒，專盯我們這一個專案。等他發現風雅頌出演了重華娛樂投資的劇時估計都猴年馬月了，我們的劇也早就已經拍完了。”

“他是個商人，商人最看重的是利益，我想他應該不會為了這點兒恩怨，額外損耗人力物力，讓我們換演員重拍的。”

“有道理”陶怡然點點頭，隨即又一臉擔憂道：“那萬一他剛好這陣子比較閒，發現了頌頌在我們的劇組裡，怎麼辦？”

“發現就發現唄。”白納川一臉無所畏懼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就不信他作為重華娛樂的掌舵人，還能小氣到每天特意跑到劇組來刁難一個小姑娘！這事兒要是傳出去，他的臉還要不要？”

“況且就算他真能這麼不要臉，那風雅頌也不是吃乾飯的啊！你看看她那副古靈精怪的樣兒，像是會任由別人欺負的人？章荃玉那麼能作妖，在她面前都只能吃啞巴虧，重總還真不一定就能拿她怎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