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珞來回試了十來回,終於找準了方位,讓姜信退到一邊,白珞按自己預想的方位把磚頭往下一扔。
磚塊“啪”一下著地,白珞從頭到尾都仔細觀察著磚塊的拋物線和角度力度,果然完美的呈現了能造出了那個傷口弧度,位置力度都十分溫和。
眾人臉上都一陣振奮,苗蕪臉上更是破天荒,第一次露出讚賞的光芒來。
白珞卻並未就此從梯子上下來,她發現自己所在的地方正是那一段塌了幾塊磚的圍牆,
她左右察看,仔細觀察牆頭,發現整個圍牆的牆頭都長滿了綠色滑膩的青苔,可只有自己這一段圍牆卻一塊青苔都沒有。
她向前看,越過院牆,是隔壁鄰居家的院子,再回頭看,這個高度正好能看到李鐵根家的後罩房,而越過窗戶正好看到裡面的架子床。
沈氏和陳立那日偷情時在床上的一片狼藉,從這個角度透過窗戶居然能看得一清二楚。
白珞心中一動,向鄰居院子裡張望。
院子裡雜亂的放著一些雜物,地上到處都是落葉,顯然很少有人打掃。
曬衣服的竹竿上只有一件灰撲撲的短褂隨便搭在上面,衣角上還有一塊黑乎乎的汙漬沒有洗乾淨。
“苗叔。”白珞低頭朝下面喊。
“在,大人。”苗蕪顫巍巍的走上前,花白頭髮的腦袋抬起朝白珞看。
“苗叔,您把那兇器遞上來給我比比。”白珞說。
苗蕪開啟仵作箱,從裡面拿出一個油紙包,開啟,裡面是一個白布包,再開啟,露出了粘著血跡的半塊牆磚。
苗蕪舉起磚頭往上遞,但他年老身矮,只夠到了白珞的腳邊就再也送不上去。
白珞驚險萬分的彎腰,伸著指尖去夠,整個梯子都被她的動作給晃得厲害。
柳之然皺眉看著梯子上那個瘦弱的人影,纖纖細腰幾乎要對摺,只有一隻腳受力踩在梯子上,整個人都彎成一個驚險的姿勢去夠苗蕪手裡的磚塊,而王海姜信則在下面死死的扶住不住抖動但梯子。
而柳之然在看到姜信空出一隻手,準備伸手扶住白珞筆直纖細的小腿,以防止他掉下來的時候,目光閃動,不悅的抿了抿唇。
他幾個大步走到白珞的梯子下面,接過苗蕪手裡的半塊磚,塞到了白珞的手裡,冷冷道:“接著。”
白珞立刻接住磚塊,牢牢握在手裡後,對著柳之然綻出如春花初放般明麗的笑容:“路公子,多謝啦。”白珞感激道。
“白大人不必客氣,舉手之勞罷了。”柳之然臉上不露聲色,斯文有禮的回答。
路公子斯文有禮的形象他一向維持的很好。
眼神不期然落在白珞的手上,髒膩粗糲的磚塊更襯得白珞的手指如蔥管一般修長纖細、瑩潤白皙。
柳之然轉過眼神,默默的退後了幾步。
很美。
這應該是自己見過的最美的一隻手了,沒想到居然是在男子的身上看到,柳之然不由暗歎。
姜信訕訕的收回手,重新雙手牢牢的把住梯子,眼睛卻敏銳的看了這位路公子一眼。
多年的衙役生涯,他也算是識人不少了,這位路公子總讓他感覺有點詭異。
白珞拿到了磚塊,謝完了路公子,就重新回到牆頭,拿著磚塊在牆頭比劃起來。
在左手旁找到一個缺口,白珞把磚塊抵進去試了試,嚴絲合縫。
“姜信。”白珞低頭朝下面喊。
“是,大人。”姜信應得迅速,他本就時時刻刻的注意著白珞,生怕她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