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憨實,磕頭也分外的實在,三個頭磕下去,額頭就已經見了青紫。
丁一這樣一來,苗蕪倒有些不好硬邦邦的拒絕了,想了想,皺眉道:“你想幹仵作這行,也不是不行,得不怕髒不怕累才行。”
“我不怕髒不怕累,原來幹獄卒的時候,牢頭什麼髒貨累活都是派給我做。”
苗蕪有些哭笑不得的接著說:“還得膽子大才行。”
“我膽大,牢裡晚上值夜班從來都是我一個,我從來沒怕過。”
“仵作可是技術活,還得手指頭靈活細長,眼睛毒才行。”苗蕪看著眼前的跪著的傻大個,說:“我看你眼神嘛,倒還過得去。不過,這指頭嘛……”
他打量了幾眼丁一那一根根胖得跟粗蘿蔔似的手指頭,眯著老眼搖了搖頭:“看你的指頭,可沒有能吃這碗飯的條件。”
丁一睜著眼睛,嚴肅問:“師傅,你是嫌我太胖了嗎?師傅,要是我指頭不胖了,您收我嗎?”
苗蕪這下倒被丁一給逗笑了,誰還能說胖就胖,說瘦就瘦不成?
他撫著鬍子道:“這次你倒是反應很快啊。難不成你還能瘦下來不成,好,那我就和你約定,一年內,你要是能變成和姜信一樣的身條,我就讓你跟我學仵作又如何!”
“多謝師傅。”丁一高興的簡直要跳起來,滿心歡喜的又在地上磕了幾個響頭。
白大人果然神機妙算,果然是臉皮厚才能有師傅!丁一佩服的想。
白珞可不知道丁一這邊的情況,她一出了院門,就恢復了正直親民的縣令模樣。
只見身著紅色官服,氣宇軒昂的白珞,盡力忍著腳背的疼痛,挺直著腰身,身姿挺拔的走出了院子。
姜信也悄悄鬆開了扶著白珞腰肢的手,改為扶著她的手肘,只在暗中用力,儘量多分擔一些她身體的重量。
圍觀的百姓一見她出現,人群立刻自動的分開,大家都又敬又佩的看著這位斷案如神的縣令,尊敬的為白珞空出了一條路來。
白珞就背脊筆直的,步伐穩穩的穿過一眾百姓,進了老王頭的院子。
等踏進院門的時候,姜信側頭時才發現,白珞的額頭已經痛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進了院子,只見王海正押著老王頭跪在院子裡,一見白珞進來,王海恭敬對白珞行禮:“大人。”
“嗯。”白珞點頭,步履已經開始發跛。
柴胡人小機靈,緊兩步進了屋,不一會,就搬了一張粗拙的竹椅出來,放在院子中給白珞就坐。
白珞坐下才鬆了口氣,在官袍下偷偷的放鬆了傷腳,痛楚才稍稍減輕了一點。
儘管腳背疼得厲害,可她面上卻絲毫不顯,對著老王頭肅然問:“下跪何人,報上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