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
為官之道還可以這樣嗎?
柳之然如被一道驚雷劈中,心中如同驚濤駭浪,呆愣在了原地。
自己為官以來,連破三大貪墨案,一提起自己,不但官場,就是百姓也都人人稱讚。
可真要論起來,自己的出發點全然是為了朝堂解難,為朝堂除貪。
沒有半點是為了百姓除貪的意思。
雖有“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之警句,可善待百姓也只是手段,最終也只是為了維護君王這艘舟不沉沒罷了。
水是輔,舟是主。
曾有諺語“為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之說,可“做主做主”二字,就已然是把自己放得高高在上了。
官是高,民是低。
整個大洲國立國以來,人人以朝廷、以官員為尊,以平民為賤。
大家都已經認可了這個尊卑,也接受了自己或尊貴或卑賤的身份。
可白珞說的和所有人都不同。
她說他是百姓的公僕。
僕!
這也就是說,白珞把自己的地位放得極低,低到只把自己當成是服侍百姓的僕人而已。
就如同柴胡之服侍白珞,花潛之服侍自己。
白珞作為一個官員,態度謙卑到這個地步,簡直是柳之然見所未見。
她真的知道自己信念意味著什麼嗎?
她開創了大洲國從未有過的理念!
以官為僕,以民為尊!
白珞,白珞,
你真是讓我刮目相看了!柳之然駭然想著。
想起自己初來安寧縣時,對白珞這個貪官的預想,自己都覺得可笑的發噱。
這白珞真是個貪官?
他都快不信了!
那邊,白珞還在耐心的好言勸慰張氏老婦。
馬車終於拉了過來,卻因為擁擠的圍觀人群,只能遠遠靠在人群之外。
柴胡跳下馬車緊跑了幾步過來扶白珞上車。
白珞的傷腳經過這一段折騰,也終於是堅持不住了,邁出一步都很困難。
好不容易走了兩步,這腳就跟鑽心一樣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