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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娘

都察院的院史大人正在咱們後院裡住著呢?

就大人這些時日來所做所為、樁樁件件,哪件人家不是看在眼底了?

要抓早抓了,還等現在?

白珞低聲對吳之善說道:“無妨,等都察院來查了再說。”

又對著姜信王海亦扔出黑頭籤,沉聲道:“行刑!”

不讓沈氏去衣,是憐她是女身,可陳沈二人一同犯法,刑罰的輕重應該一樣才公平。

姜信王海領命,架起沈氏趴上春凳,殺威棒在沈氏臀部點了兩下,就啪啪的打了下去,力道與打陳立並無二致。

沒幾下,沈氏的臀部,就從裡褲裡浸出血跡來。

可那沈氏卻與陳立不同,只咬緊牙關默默承受,竟連一聲悶哼也無。

兩人同時在堂上捱打,竟打出兩番截然不同的光景來,一邊熱火朝天,一邊靜寂無聲。

一邊本是最為斯文的讀書人,被打得撕心裂肺胡亂求饒,駭怕到小便失禁,整個公堂都是他慘痛的嚎叫聲;

另一邊只是市井婦人,卻在公堂上一直平靜以對,便是捱打,也是安安靜靜默默忍耐,既無慘呼亦無求饒,一個通jian之婦,居然捱打挨出了幾分貞烈之色來。

一開始都對沈氏詛咒怒罵,只想看到她狼狽不堪罪有應得的百姓們,看到沈氏如此硬氣,竟都慢慢的沉默了下來。

一時間公堂內外除了陳立的嚎叫外,一片古怪的靜寂,只有此起披伏的杖責之聲,啪啪啪的在公堂之上回蕩。

公堂之外,遠離百姓的人群處遠遠立著兩人,正是柳之然和花潛。

兩人從頭到尾,看完了這場公審。

“大人,這沈氏受刑不去衣,這不合規矩吧。”花潛道。

“嗯。”柳之然表情平靜,不置可否。

花潛又道:“大人,柴胡昨日出了府,挨家挨戶送還賄銀,屬下用了手段聽了,聽那柴胡說,白大人說自己心中不安,幡然醒悟,決定痛改前非。”

花潛偷偷抬眼看了一眼柳之然的表情,斟酌著說:“大人,您看這白縣令會不會是知道了您的身份啊,在亡羊補牢啊。”

“嗯。”柳之然目中露出玩味之色,卻依舊不置可否。

花潛不敢再多說,退後一步,閉上了嘴巴。

九十杖足足打了兩個多時辰,幾個衙役中間還歇了一回,這才打完。

陳立早已經皮開肉綻,涕淚橫淌,口吐白沫昏迷不醒。

而沈氏也一樣悽慘不堪,卻還尚存一絲清明,她勉力抬頭看向公堂的角落。

那裡坐著一個瞎眼老婦,自從陳沈二人受審以來,她就一直一聲不吭,只側著耳朵靜靜的聽著板子一下一下打在肉上的聲音,瞎了的眼中一行一行的淌出渾濁的淚水,從滿是皺紋的臉上滴落在衣襟上。

沈氏張口想要說話,嘴裡卻咳出一口血沫。

她看著張氏老婦,和著嘴裡湧出的血低低叫了一聲:“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