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人。”吳之善連忙放下手裡的湯碗,恭敬起身道:“大人,昨日柴胡來得匆忙,取走的冰塊也不多,家父今日又命人送了一冰鑑的冰來,家父囑咐卑職告訴大人,家中今年夏天儲冰不少,請大人不要客氣,儘管取用。”
白珞忙感激道:“如此就多謝吳老爺了。”
吳之善和白珞談說了幾句,也趕緊喝完骨湯,拿了筆墨紙硯鋪在床邊的四仙桌上,執筆而待。
白珞靠在床頭,明淨的眼睛翹著濃密的睫毛望著窗外。
秋日早晨清冷的陽光斜照進院中,窗外正對著的那株桂花樹依舊蔥蘢,院中的落葉都被勤快的柴胡掃到了樹地下,層層疊疊的堆成了一堆。
白珞整理著這幾日的所思所想,沉吟了一會,斟酌著緩緩開口:“安寧縣流民安置辦法……”
見白珞出聲,吳之善連忙提筆記下白珞所說。
“……安寧縣周邊流民於本榜釋出起,一個月內到安寧縣縣衙登記名冊,入戶安寧縣,十五歲以上六十歲以下安置於縣城西面荒山搭建房屋開墾荒地,其餘則由差官檢視,如確為內外老病貧乏不能自存者,則另行安排住所,在荒地未變良田時,三年之內,每人一日給米豆一升,小兒半之,每三天發放一次,三年之後,有田地流民停止領取救濟,田地從開墾之時算起,十年內不收稅賦。……”
白珞緩緩道來,越說越是流利,再不停頓,顯然這個安排流民的辦法已經在心中琢磨了許多遍。
白珞說得暢快,吳之善記得痛快。
吳之善伏案奮筆疾書,越寫心中越是興奮,開始的時候,縣衙眾人都認為安置流民是個不可能的任務,一旦收留流民,安寧縣將腹背受敵,既面臨官場的壓力,由面臨糧食的壓力。
可他沒想到,白大人居然早就想好了應對辦法,按白大人的辦法,只需幫扶這些流民三年,他們就能夠自力更生了!
安置流民真得將成為一件完全可行的事情!
晚上的時候,姜信又帶來一個好訊息,他帶了有經驗的挖水人從那土洞往下挖,竟然挖出了一條地下的暗河來,這暗河不大,但是提供給流民自飲自足和開墾荒山是足夠了。
白珞又召集縣衙裡的人都對這流民安置辦法提了自己的看法和建議以後,就開始著手準備接納流民了。
她分派縣衙的幾人,分別去準備糧食、布匹和造屋的材料以及其他物資。
整個縣衙都如同一個擰成一股勁的機器,在白珞的推動和帶領下,迅速運轉起來。
隨著物資大量的運入縣衙和荒山,縣令大人正在準備接納流民的訊息也不可避免的流傳了出來。
縣裡人人都開始對這件事情議論紛紛。
而得到張勇通知的流民也開始陸陸續續成群結隊的向安寧縣裡聚了過來。
一時間,安寧縣裡流言四起,百姓茶館裡人人議論,而衣衫襤褸面黃肌瘦的流民們則擠滿了安寧縣的大街小巷。
安寧縣自白珞重生之後,第一次如此的混亂嘈雜,擁擠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