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男子面貌十分陌生,白珞從未見過。
那男子似乎看出了白珞的疑慮,悄聲道:“在下韓聰,翰飛說,只要對您說,保重,安心,您就知道我是他的人了。”
保重,安心。
那是上次翰飛給她寄的信裡寫的四個字。
白珞放鬆了下來,低聲對韓聰道:“你們不過是江湖中人,官場的事情就不要摻合了,你回去吧,順便把我的意思也告訴他。”
韓聰一愣,此事的來龍去脈他都已經知曉,在他看來,現在這位白大人正是急需人幫忙的時候,卻沒想到,白珞見到自己第一句話就是把自己往外趕。
“抱歉,白大人,恕在下難以從命,今夜你們應該會在前頭十里的同福客棧打尖,半夜我會來你房間找你細談,兩聲布穀為號。”韓聰再次出聲,這次語氣不再是剛才的完成任務式的漠然,而是帶上了一絲尊敬。
此時,那差役已經對著這邊張望,白珞不敢再多說,作勢抖了抖,放下衣襟,轉身走出了灌木叢。
白珞重新上了馬車,幾人此時都休整完畢,那差役就駕著馬車駛離了這片空地。
直到馬車消失在官道上,韓聰才從土坑裡爬起來,看著遠去的馬車心中納悶。
看那白大人裝模作樣的小解,還以為自己已經被他發現了呢,誰知道其實根本沒發現他,那這白大人裝個什麼勁啊。
還有,沒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居然能直呼院史大人的字,真是……太爽了。
據他所知,院史大人的字,除了皇上以外,能這樣直呼他字的,人數估計不到一隻手。
不過這院史大人給他的暗號也太那個了。
保重,安心?
他說完暗號以後都被麻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還有,這押送的人對白珞比對自己親爹還好,他到底被派來保護白珞什麼?
韓聰胡思亂想著,在原地等了一會,等白珞他們的馬車已經駛離一段時間,這才把手指放進嘴裡一個呼哨。
一匹棕馬“得得”歡快的跑過來,眼睛又大又黑,一邊跑,嘴裡還大口嚼著碧綠的青草。
韓聰露出柔軟的神情,摸了摸棕馬的腦袋,爽朗道:“老夥計,咱們出發了。”
說完,手在馬鞍上一扶,飛身躍上了馬鞍做好,腳下輕輕一夾馬腹。
那馬爾嚥下最後一口青草,“呼哧”打了一個響鼻,四蹄交錯,疾馳而去。
剩下的這段路程,白珞心裡裝著翰飛派人的事情,整個人都沉默了下來。
蘇雲明也注意到了,撫著山羊鬍子,還以為白珞是因為臨近蘭州而緊張。
他笑著安慰白珞道:“白兄不必緊張,你雖有些許貪墨,卻都用在了公務上,罪名應可減輕。我亦會在知府面前為你美言,不會對你動用刑罰,讓你吃皮肉之苦的。”
蘇雲明臉上笑眯眯,心中卻暗想:自己當然不會讓知府動你一根手指頭,要是破了點油皮,壞了相貌,豈不是耽誤了自己的大計。
白珞心不在焉,悶悶的胡亂向對自己說話的蘇雲明點了點頭,仄仄的閉上眼睛,靠在車壁假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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