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然不能任由那兩個縣令被送入都察院審問,要知道,每年那位爺,都要從這兩位縣令手裡過不少見不得光的糧食。
要是送入都察院,只怕蘭州官場集體貪墨賦稅糧食的事情立刻就會曝光出來,可若是任由都察院把這兩人送到蘭州府,那麼,蔡為舟一定會把白珞和這兩人緊緊的硬綁在一起,讓這兩人變成白珞的擋箭牌。
這樣的話,他想把白珞獻給那位爺的算盤落空不說,就連白珞的定罪也會成大問題。
定罪太小,為了保那兩個縣令的官位,而不撤白珞官職,打了自己的臉不說,只怕日後會在西北官場上給自己留下一個禍患,而且都察院也未必就願意放過那兩個縣令。
定罪太重,那兩個傢伙貪墨的一定比白珞多,自然也一樣要定重罪,兩顆自己好不容易安排的棋子,就會白白給白珞陪葬。
蔡為舟這一手果然陰毒,生生的把他逼進了死衚衕,崔道遠心中暗恨,同時又有些後悔,自己沒事招惹這個白珞做什麼,真是吃飽了撐的,早知道會落個現在的局面,自己絕不會碰這白珞半根毫毛。
如今,真是悔也晚了。
白珞坐在堂下,美豔的臉上神情專注,睜著清亮的大眼八卦的看著堂上的二位大人鬥得你死我活熱火朝天,她現在可以肯定,蔡為舟肯定跟自己是一夥的。
只不過,她心中的疑惑和崔道遠心中的疑惑一模一樣,
這蔡為舟為何要保她?
崔道遠看著蔡為舟斯文喝茶的樣子若有所思,白珞這筆三千多兩的銀子來路不明這是肯定的,就算蔡為舟真的用那兩個縣令拖住了白珞的問罪,那也只是拖延時間罷了,只要白珞說不清楚那筆銀子的來路,那麼就逃不了被問罪的結果。
那麼,這蔡為舟大費周章的,和自己撕破臉的保白珞,究竟為何?
難道就只是為了拖延一點時間而已嗎?
崔道遠幹了這麼久的知府,自然也不是個草包,今日蔡為舟一大早就來這裡胡攪蠻纏,如今總算是讓他看出來了其中些許的門道。
崔道遠定定的看了蔡為舟一會,終於咬牙道:“好,這二人就送到蘭州府審理。”
“好,不過,崔大人不要忘了,這二人的審理,不能蘭州府單獨辦理,依舊需要會同都察院一通審理。”蔡為舟立刻追加一句,以免崔道遠鑽了空子。
崔道遠聽到這句話怒極反笑,整整十年都沒見你們都察院會同審理過一樁案子,一直把這活丟給蘭州府,如今倒是想起來自己還有這麼一項公務了,
“嘿嘿,本官自然知道,到時一定請都察院會同審理此案。”崔道遠臉上帶著詭異決絕的笑意,陰森森道。
說完,崔道遠就直接站起來,抽出案桌上籤筒中的紅頭籤扔在了地上,怒喝道:“白珞拒不認罪,招供所言句句不實,給我拉下去打三十大板!”
你蔡為舟不是厲害麼?
行,我崔道遠也不是吃素的,不就是要保下白珞,拖延時間嗎?
我偏偏讓你拖延不成!
管你蔡為舟打得什麼主意,我都不猜了,這美人我也不獻了。
今日,我就當堂打死了這個讓他心煩的白珞,好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