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還流著血呢!這朱七攔著他不讓察看傷勢到底怎麼個意思?姜信心中又急又怒。
朱子期看姜信這副模樣,只得一口氣說了出來:“白大人她……只怕……只怕是位姑娘。”
“什麼?”姜信驚呼,聲音大得連車外安平安和都聽見了。
安平安和兩人立刻警惕得靠近車廂,“公子,發生了何事?”
馬車突然叫停本就讓安平安和兩人開始緊張,如今車廂裡的動靜又十分怪異,若不是顧忌公子沒有發令,他們兩人早已經衝進了馬車車廂。
“無事,你們在馬車周圍警戒。”朱七的聲音從車廂裡響起,依舊從容平靜,聽起來似乎並無不妥。
安和稍稍放下心來,安平卻依舊疑慮,小心試探著詢問道:“公子,不若小的進來幫把手照顧白大人?”
“不用。”朱七的聲音明顯不耐煩起來。
安平不敢再多說,卻暗暗對安和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去警戒馬車周圍,而自己就留在馬車車轅上隨時照應,以防不測。
馬車外的兩名暗衛緊張不已,車內的氣氛則古怪至極。
“姑娘?!”姜信不敢置信的又問了一遍,聲音小了許多,語調怪異至極。
朱七看姜信的神情,嘆了口氣,只得輕輕拉開白珞半形衣襟,那衣襟窄縫裡面露出的不是男人白皙的胸膛,而是一截一層層裹得緊緊的白布。
雖然白布弱化了女子的曲線,可是會這樣做的,只有女子,再加上白珞身下的血跡……
稍微知道半分人事的男人,只怕都能確定白珞是個姑娘了。
姜信整個人都僵住,腦子如同一顆石頭一般,完全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風流倜儻玉樹臨風,知人善任治理有方,有勇有謀,讓他們所有人都忠心追隨誓死效忠的大人,居然……
是個女人?!
朱七見姜信已經被驚的沒有主意,只得又提醒道:“白大人的傷勢是要看的,可是這身份也定然是要瞞住的,不知道姜兄有沒有什麼可靠的去處為白大人療傷。”
大洲國律例,女子不得為官,犯者,誅三族。
白珞身下的這灘鮮血若是落到有心人眼中,只怕會是大麻煩,自然是要找個穩妥的地方安置後,再行療傷的。
可是,哪裡才是穩妥之地,朱子期就實在是無能為力了。
若是在京城,就是十個穩妥之地,堂堂太子朱子期也手到擒來,可是在這安寧縣,他卻是強龍難壓地頭蛇,完全一籌莫展了。
姜信被朱七這樣一問,腦子終於慢慢的回過神來。
看著白珞豔麗卻蒼白虛弱的面龐,姜信的腦子終於開始恢復了運轉。
回縣衙?門外的茶攤人多口雜,必然是不妥的;找個客棧?縣城裡人人都認得白大人,只怕一不小心就走漏了風聲;……
姜信腦中如風車飛轉,半靠在他懷中的白珞卻似是突然疼痛一下般,輕輕呻吟一聲,難受都皺起了細緻的眉頭。
看到這樣都白大人,姜信心中莫名就一緊,俄後則是從未有過的軟得一塌糊塗。
懷中這樣一個柔弱至極的女子,卻在肩頭扛起男人的責任擔當,甚至做得比男人還好上十倍百倍。
只怕背地裡偷偷嚥下了不少的苦楚。
可恨自己,怎麼就一直沒有發現白大人是個姑娘,否則,他定然要把大人照顧得更細緻更周到些。
“朱公子,在前面路口向西轉道,去白家村。”小心翼翼的半摟著白珞的姜信思慮再三,終於下定了決心,對一直靜靜等待的朱七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