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水卿也不差,“這事我聽說過,不過紀夫人找錯人了,我一個依附著我哥而活的小女子能做什麼,你應該去找我哥。”
穆六福心說我能見到你哥還用找你?但面上笑眯眯的,“我也只是一個無權無勢身份低微的商人罷了,你嫂子還提防著我這樣妖豔的女人,唯恐我黏上你哥不放,我何德何能面見嚴大人。”
嚴水卿眼睛一眯,聽出穆六福的弦外之音,打量著珠光寶氣的穆六福。
一個身份低微的普通商人在京城絕對不敢穿成這個樣子,嚴水卿沒有正面回答穆六福,“紀夫人如今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怎麼會身份低微呢?要說……我這樣一直依附父兄而活的人,才是真正的身份低微,不管在哪裡都沒有說話權。”
言外之意是:你想幹什麼,我沒有能力幫忙。
穆六福有些意外,想當初在齊州,她遠遠見到嚴水卿,嚴水卿是那麼的不可一世,沒想到才過去一年,嚴水卿就跟換了一個人似的,變得如此的有心計。
其實,高門大戶的千金有多少人沒心機?只不過,曾經的嚴水卿被嚴夫人和嚴世嵩寵壞了,人人讓著她,她連玩心計的機會都不曾有過而已,嚴世嵩和嚴夫人死了,嫂子表面上對她百依百順,其實暗地裡不知打算了多少次,要把她養肥了賣個好價錢。
曾經的囂張跋扈,也慢慢變成了八面玲瓏。
這一年來穆六福經歷得也不少,面色不變,笑著繼續說道,“別妄自菲薄,如今丈夫不在了,我才明白,很多時候,女人的能力不比男人差,不過是缺乏一個表現自己的機會罷了。
儘管穆九那人不簡單,我一個人報仇不容易,但你不願意聯手,我也不勉強你,反正,即使有一天到了地下,我也有臉面面對我的丈夫,至於你是否有臉面對愛你的父母,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言盡於此,你若想通了,隨時可以來找我,現在我在翠林院做掌櫃的,你報上我的名字即可。”
穆六福說完驕傲的抬起下巴,起身甩了甩裙尾,扭著妖嬈的步伐離開雅閣,走出門以後,又忽然回頭說了一句,“忘了告訴你,穆九精通醫理,說不定那年你的怪病就是她搞的鬼。”
不看一眼嚴水卿陰下來的臉,穆六福勾唇嘚瑟的笑著離開茶館,離開之時,卻沒有交錢。
嚴水卿得知穆六福竟然把茶錢留給她結,差點氣炸了。
想當初她在齊州想去哪裡吃就去哪裡吃,去哪家店拿就去哪家店拿,從來沒人敢跟她要錢!
店小二還擺出一副你想賴賬那是不可能的表情,輕蔑的望著嚴水卿,“看你穿的戴的不像是窮人,不像是付不起賬的人,不會是把全部身家都穿戴在了身上吧。”
一看店小二是個有靠山的,這家店的主子身份不低,嚴水卿咬著牙,暗暗罵穆六福無恥,面上卻是尷尬卻不失禮貌的微笑道,“抱歉,剛才一直在想事情,忘記了,小云,結賬。”
小云面露遲疑,支支吾吾,半天才開說道,“小……小姐,奴婢以為您今天不買東西,忘了拿銀子,不如您把奴婢留在這裡,您回去拿錢來贖奴婢?”
店小二莫名囂張,音調拔高,“什麼!沒錢!開什麼玩笑!沒錢你來這裡喝什麼茶!這裡是窮人能進來的地方嗎!一個奴才能值多少錢!”
來茶館的都是有頭有臉的千金小姐,官家夫人,見狀望向這邊,指指點點。
這是嚴水卿從來沒有受到過的侮辱,恨不得把穆六福殺了,卻只得好聲好氣的跟店小二商量,“本小姐從來不管銀子的事情,今日一事是我的丫鬟疏忽了,我重新回雅間等著她,她拿了銀子來結賬我再走,這樣總可以了吧。”
店小二卻懷疑的看看小云,看看嚴水卿,“萬一她才是真正的小姐,你才是丫鬟,她跑路了,我豈不是虧了?”
嚴水卿咬著牙,臉色也開始難看起來,再不怎樣,她也是嚴御冬的親妹妹,事關嚴御冬的臉面,語氣強硬起來,“本小姐說了,今日不過是一時疏忽,又不是故意要欠你們的錢,你到底想怎樣,我告訴你,本小姐也是有脾氣的!要不然我留在這裡等候,要不然你跟我回嚴府拿錢!”
“你說的是大理寺少卿那個……”店小二非常的有眼色,立馬改變了態度,“對不住了嚴小姐,小的給您道歉,實在是來小店賴賬的人太多了,小的有眼無珠冒犯了嚴小姐,嚴小姐大人不記小人過,別往心上去,這賬小的跟您去嚴府拿就成。”
說白了還是不放心嚴水卿。
嚴水卿知道這裡不是齊州,點到為止,“走吧。”
她發誓,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麼丟臉過!
回到嚴府,還得跟嚴董氏解釋一下,為什麼去那麼貴的茶館。
嚴董氏不滿,礙於嚴御冬的叮囑,還是忍著氣拿錢。
等店小二離開,嚴董氏把嚴水卿叫到堂屋,屏退左右,才語重心長的對嚴水卿說道,“水卿啊,哥哥和嫂子對你怎樣,你心裡清楚吧。
只是你哥的身份不同,很多銀子不能見光,若是被人發現你花錢大手大腳,因此調查你哥,萬一調查出什麼,你哥倒黴了,你也會被牽連,我們是一家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以後你還是注意一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