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昭!你知不知錯?”南昭抬眼,擅自出走的人是他,與根本不相熟的麗姬赴宴的也是他,現在領著麗姬賜的一煙花女子,問她的錯失的,還是他!
“我錯在哪兒了?”她實在不解。
“你竟然還不知錯,簡直……簡直……簡直……”沈如故氣得詞窮!想想曾經的沈如故雖然少言高冷,但句句著重,說話令人信服。
而如今的他,像個還沒長大的小孩兒!南昭看著這樣的他,除了難受以外,還有一種疲憊之感。
她不知道,她要如何做,才能將沈如故變回自己熟悉的樣子!她不願意放棄,但內心底卻有個聲音在告訴她,一切都是徒勞。
這時,憐兒又開口道
“公子才是一家之主,不管是在家還是外面,都應該是公子說了算,她既然不聽公子的話,犯了錯還不知錯,公子大可不必再對她從前那般寬容!”憐兒是麗姬專門培養出來的美人,像這樣的美人,麗姬手底下有好幾名,大多都送給朝中可用以籠絡的官員,所以在培養之初,除了教她們如何讓男人愉悅之外,還要讓她們借用男人之手,達到自己的目的,所以這種煽風點火之言,正是她們最為擅長的。
沈如故被她這麼一說,也覺得自己對南昭實在太寬容,當即心中已做決定,一定不能再受她擺佈!
他挺直了腰板,對南昭下了通牒
“我告訴你!從現在開始,你若再有一絲女子不德之舉,我就一紙休書休了你!”被休對於尋常女子來說,簡直就是奇恥大辱,那些被休的終生都將揹負各種罵名,所以大多數女子為人妻都將那套女子的道德標準熟背於心,當真哪天被休了,她們都會帶辱自盡!
於是,這世上男子每每說出要休妻之言,那就像皇帝給罪臣下了賜死書一樣!
南昭沒有尋常女子那種怕被休的惶恐,她面對沈如故的立威,就如看孩子間過家家的感覺!
休?他們跨越了前生今世,更逆下陰陽之事,也未曾改變和放手,一紙休書能做什麼?
“夫君此刻可與我回去了嗎?”她儘量的好語氣,不願再與他們有任何有關婦德的爭論。
“回去?”沈如故拂了拂袖,真就將一家主子那份威風帶在身上,強調
“光陰正好,美宴盛收,本公子為何要此刻回去?”說完,他就瀟灑的從南昭身邊過去,撲面的身風裡帶著憐兒身上的香粉味兒。
南昭微微蹙眉,回頭看去,幾乎從未見過沈如故穿其他顏色的衣服,那粉色的袍子在他身上,十分刺眼。
她追上去,攔在他面前。
“如故!”這回她是很嚴肅的語氣,懇求道
“我們回去吧,行嗎?”麗姬邀失憶的沈如故到此,還賜一美人左右相伴,意圖十分明顯,她只想將他帶離這兒。
對方早將她視作敵人一般,別人誰的話,他也許還能斟酌一二,唯獨南昭說的,他一定要相反。
“本公子要去哪兒,就去哪兒,你若願意留下就留下,若不喜歡,便自己回去!”說完,他就一把掀開擋在前面的南昭,大步朝朝華樓宴會廳那邊去了!
憐兒見沈如故這般待南昭,滿意的笑了笑,看笑話的對她說
“沈夫人,可是一點兒都不瞭解男人啊!不過沒關係,往後憐兒可以傳授你一些學文。”音落,她嫵媚轉身,快步追上沈如故的步伐,還用手挽住了他的手臂。
下午的烈陽當空,將南昭的眼睛照得睜不開,她獨自在院子裡站了會兒,似乎難過太久了,反而見到這一幕,她卻並不如想象中那般難受了!
她沒多久也進到宴會廳中,此刻沈如故已入席,侍女正在為他的酒杯中斟酒,他便與上面坐著的麗姬在說話。
余光中看到南昭站在側門那邊,雖不顯眼,但他直覺得丟臉。麗姬等此刻已許久,早就迫不及待要接下來的表演了,她拍拍手,馬上就從後堂裡出來數名妖嬈的舞姬,圍著席桌跳起舞來,因為事先早就有過安排,有幾名特意指給了沈如故。
對於此刻的沈如故,從前哪兒有過這種美遇,只道是人生得意須盡歡,及時行樂才是人生大事!
美人兒們不停朝他身上靠攏,時而與他耳邊小聲說什麼,時而嬌羞笑著。
南昭一直站在邊角落,冷冷的注意著這一切。這讓她想起曾有一次,沈如故帶她去妓院,贖回柳葉葉那一回,她也是這般落寞的站在邊上,當時心情雖也難受,卻不如此刻這麼複雜。
麗姬也在上方注意著她的動向,見她無動於衷,看來自己所行的力道還不夠大,她當即就當著眾人的面喚出她來。
“沈夫人,人既然都到了,為何就只站在門邊看?”說著,她不免假意責怪起身邊的侍女來,
“你們這些個沒眼力見的,沈夫人雖然出生不好,但好歹也是泰安王的義妹,怎麼連張椅子都不給?”那侍女會意,立刻從後面搬出來一張椅子,放到沈如故的席桌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