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皇后瞧得程舒媚進來沒心思理惠曦帝,拼盡了全力給惠曦帝送些傾國傾城的美人兒,各個狐媚功夫一絕,可惠曦帝給面子地睡是睡了,又一個都不留情地睡過就算了,可氣煞皇后了。
更叫她心肝脾肺腎幾乎要炸的是,程舒媚邀請何樂安和薛慧語去一趟相國寺後,人的精神氣就恢復了,跟沒事人似的,又冤魂似的繞在惠曦帝身邊了。
萬皇后惱怒地掃掉梳妝檯上的東西,用力地捶桌子道,“可惡!程舒媚這個賤蹄子!”
丫鬟誠惶誠恐地跪了一地,萬皇后越想起程舒媚那張臉越氣憤,這些年來,不是沒有人比程舒媚漂亮的,可沒有人敢像她那般,對惠曦帝忽冷忽熱若即若離。
她找的女子,能比她美貌,可家庭背景與她相當的,卻是沒有幾個,即使與她相當了,哪個敢給冷臉皇帝看!偏生惠曦帝就受她程舒媚那一套,可輪到她這個皇后那般了,惠曦帝就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簡直雲泥之別!
這世間也就只得九五之尊會如此待她!
也不想想,她也是從姿容絕色鮮鮮嫩嫩陪伴他至今年老色衰的!
這時,小太監小心翼翼稟報道:“皇后娘娘,安東將軍求見——”
“快請!”聽得自家弟弟來了,萬皇后立即沉下神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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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黯淡,何樂安乍然驚醒,一身冷汗。
仲孫玥安撫地親親她的額頭,“沒事,我在呢。”
何樂安縮排他懷裡,“我夢見寶座易主,大亂。”還有謙親王府覆滅,晉寧侯府陪葬,何老太太他們全都要因為她,受到牽連,她身邊的所有人都死了,唯獨她還存活,茫然地站在風雨中,不知進退。
仲孫玥輕柔地拍她的背,“我不會叫這般容易亂的,答應過你,會為你撐起一處安身之所,不要想那般多,抱歉,若非我,你不需要揹負這般多。”
“我不曾後悔。”何樂安抱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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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連下三天的大雨,帶走濃重的暑氣。何樂安與薛慧語慢步走在熱鬧的市集裡,迎面吹來的風,都帶著陣陣清新的泥土氣息,薛慧語道:“這京城呀,好像什麼大事,都不算事,沒過幾日,人們就不再惦記了,怪不得常說,能在皇城下經年累月的,都不簡單。”
“小老百姓,茶餘飯後說說足矣,事不關己,再惦記。又能如何呢。”何樂安笑道,“在這裡,說三道四過了,那也是一種罪過,容易招惹殺身之禍,人們都精著。”只是有些人被家庭勢力嬌寵得忘乎所以,總以為自己擁有的那些權勢足以保護自己橫行無忌。
薛慧語扯扯唇角,“哥哥昨夜回來,先去的謙親王府,有給你帶狒狒和春捲的信吧,他還真有閒情逸致,回來的途中,還繞去城郊的山林打了些野味。”
這些年,陛下總想給這個晉寧侯府的世子爺一份差事。可這個晉寧侯府的世子爺偏生要當個敗家子,給別人照料孩子,天天得了空閒,不是跑去茶樓聽故事,就是跑去青樓戲女支子,還口口聲聲說,當官太累了,還沒什麼錢,苦差苦差,可旁的人盼也盼不到。
“嗯。”何樂安道,“我家孩子們寫的字越發好看了,便是暫時看不見他們,還能看信。”她也很想天天與他們膩在一起,奈何她身邊實在太危險了。
薛慧語自豪道。“那是,也不瞧瞧自幼是誰教的他們。”
“是是,謝謝慧語小姑姑。”
“我受下這句謝了。”薛慧語道,只是不知道她哥沒了帶孩子的藉口後,還能不能順利地推託陛下,其實沒有明面的任命,她哥也有在暗中幫忙調查一些事,可惠曦帝實在貪心,妄圖所以能賢都能為他所用,好的時候,能恩寵上天,不好的時候,便抄家滅門。
何樂安與她走進一間胭脂鋪子,“快到仲秋節了。京中晉寧侯府只得你和薛世子,到時候還想從前那般,在我們府中過便是,我給你們準備好些好吃的。”想到什麼,她笑道,“師大將軍家中得他一人,母親是不參與熱鬧的,其時請他也過來好了。”
提起此人,薛慧語臉頰飄過可疑的紅暈,“何須這般照顧他,他都獨來獨往慣了。”
“你不是確定他對你來真的麼,還嘴硬呢,別人挨困陪你談了半宿心事。”
“怎的,是我便宜他了,酒是我出的,他那嘴,可笨了,連安慰的話都不會說!”
何樂安忍不住打趣笑道:“是是是,您大小姐願意讓他陪你坐屋簷上半宿,是他一個莽夫三生修來的福氣,也太吝嗇了,連酒都要你出,我下次遇見他了,定給你好好擠兌他,就該在府裡準備個七七四十九壇不同的酒的,下次再與你談心事便可豪氣萬丈地道——”
“這些酒,隨你薛大小姐挑了,喜歡哪個味兒拿哪個味兒。”
“我想他呀,定不介意你把他那味兒也拿走的。”
薛慧語的臉紅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