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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章 可她心裡只有仲孫玥

“……”可她心裡,只有仲孫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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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樂安半點睡意也沒有,挨著床頭而坐,思緒不停地遊走,好像想要將目前發生的事情理清,但如今探究,最叫她疑惑的,依然是仲孫瑲的反常——退一步說,他懷疑她,也該有個步驟才是,可他打從一開始就篤定了她,這般究竟是為何?

那日。仲孫瑲對仲孫玥下殺手時,她分明看得清楚,仲孫玥臉上的不敢置信,如此讓她否定了他們兄弟在演戲,她也不認為仲孫玥會捨得推她出去演什麼苦肉計,而又不與她商量半分,如今還跑出個瑤臺的殺手組織出來,要她光復什麼雲國。

腦子亂糟糟的,這一世的事和上一世的事通通糾結成一團麻,纏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滿心惦記的,又是生死不明的仲孫玥,冷意好像從腳底竄上心。就不願意離去似的。

叩叩,門被小心翼翼地敲響,何樂安道,“進來吧。”

被木槿派來照料她的丫鬟紅掌恭謹道,“主上,薛公子醒了。”

何樂安一喜,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觸及傷口也顧不得疼痛,“我要去見他!”在這樣一個陌生的地方里,能見到熟悉的人於她而言,已是不可多得的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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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潢風格差不多的廂房裡,薛自冷臉色蒼白地坐在床榻上,瞧得何樂安急匆匆而來。他笑道:“別急,這裡再不安全,也比牢房好上百倍。”

何樂安真是服了他這般時候竟還有心情開玩笑,揮揮手示意房中伺候的丫鬟與隨她而來的丫鬟退下去,待門一關上,她問道:“你的傷勢怎樣?嚴重嗎?”

薛自冷道,“不嚴重,不過叫毒折磨一些罷了。”

“這裡是瑤臺的地方。”何樂安道,“他們說我是雲國的皇室血脈。”

“事情的發展越來越像戲臺上演的劇本故事了。”

“但我不希望成為主角。”

“不管怎樣,這裡確是個養傷的好地方,於你於我而言,都是。”薛自冷道,“你也無須擔心,阿玥怎樣說,都是仲孫瑲的親弟弟,他不會真的要了他的命的。”

何樂安搖頭道,“他是來真的,捅向夜明的那一劍,我看得真切,縱然他親情,不會要了夜明的性命,但也不會讓夜明活蹦亂跳。”起碼在她死去之前,他都不會就是,“如今你我皆是通緝犯了,為了我,你付出太多了,實在不值得。”

“沒有什麼值得不值得,為阿玥為狒狒春捲,便是為了慧語那丫頭,我都不能不理你,何況血緣是切割不掉的,我不過是不在意那些名利而已,父母親依舊是父母親,兄弟姐妹依舊是兄弟姐妹。”薛自冷道,“何況,我相信你。”她與仲孫玥恩愛,無端端的,沒有任何理由要謀害謙親王妃。

“謝謝你相信我。”何樂安扯扯唇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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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木槿給她用的藥極好,不出七八日而已,她身上可怖的傷痕漸漸癒合了,丫鬟們伺候周到,幾乎有求必應,也沒有限制她的人身自由,她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雖然哪兒都有很多黑衣侍衛,但他們不會目不轉睛地監視她,叫她反感,又或許只是因為他們確定沒有任何武功的她,逃不出這個地方,所以才如此吧。

還是那一個大夫,他給薛自冷換繃帶,何樂安怕他們對薛自冷不如自己那般用心,幾乎每日都會過來看大夫給他換藥。幸好他們對他還是很照料的,他被箭射中的傷口,以她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復原,她稍微放下些心了。

尋常木槿去她廂房找不到人,便會自動自覺來薛自冷的廂房,雖然只隔了一個花園子,但他還是佩服何樂安天天往薛自冷房中跑的毅力,而每次去到薛自冷的廂房,他都會先向何樂安拱手行禮,然後才道:

“彤輝國的使者到京城了,來的是七公主南宮佳倩與協政王世子南宮清瀾,接待的是庶皇長子仲孫亦寧翼王與仲孫紹傑懈王,聽說南宮清瀾此次同來。乃是為了探親。”

“這番熱鬧已與我們無關了。”何樂安道。

木槿笑道,“有關的。”見她疑惑地看向他,他接著道,“為挑起仲麟與彤輝的矛盾,我們已將七公主調包,代替品會刺殺惠曦帝,協政王世子也會血濺當場。”

“不行——”何樂安道,“不能殺害無辜!”

木槿神色冷厲下來,“若說無辜,我們雲國何嘗不無辜!他們聯手屠盡我國時,何曾想過百姓無辜不無辜,皇室淒涼不淒涼,您的母親被謀害至死了。都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被仲麟先皇后滅門,只為那一份藏寶圖,便將要我們僅剩的血脈趕盡殺絕!”

“若非瑤臺先首領誓死保護您母親逃離,仍在中途不幸因傷逝世,被老卓逸伯撿去,否則您以為您還能生於這個世上嗎!”木槿道,“我們雲國,世世代代只想守一方淨土,得一處容身之所,可他們呢,不擇手段,傾盡全力,也要屠盡我們血緣!”

他道。“您知道雲國第四十四任女帝是如何被殺的嗎!他們彤輝的王爺置之死地而後生,被雲國子民所救,卻步步為營,得了女帝的心,然後毫不留情地聯手仲麟先帝,踐踏皇室血脈!即使女帝將藏寶圖拱手相讓,求他們放過子民,可他們仍要我們雲國所有人去死!您就算沒有身臨其境,可在邊關征戰數年,也能想象那一片死亡氣息吧?”

“只是,與邊關征戰時不同,想象中,倒下的那些。都是您的血親!”

“我們木家是雲家的世僕,我們生來就是為了匡扶雲家主上,這些是我從出生開始,就聽祖輩說的血淋淋的歷史,世世代代皆如此,您可以想象嗎?我生來就是為了輔助您的!”

他的眼中有顯而易見的恨,可何樂安不知道這恨是對她這個雲國皇室遺留血脈的,還是對那些害了雲國覆滅的人,抿抿唇道,“你們可以,但日後的相關事宜,便不要告訴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