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沉默漫延,一時間誰也沒有搭話。
玄塵子對於封印胸有成竹,之使他立於不敗之地,然而,公孫堰所言,又是他最大的軟肋。他們四個人能找到這裡,固然是機緣使然,可誰知道,別人是不是有這樣的機緣?
“都開出條件吧!”許久後,玄塵子開口。
緋雲與公孫堰對視一眼,緋雲道:“我要四分之一。”
公孫堰緊接著點頭:“老夫亦是。”
玄塵子一笑:“兩位都要四分之一,那就是一半。怎麼樣,應道友,你以為呢?”
應修德陰沉著臉。既然他們要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自然是他和玄塵子平分了,從二分之一減到四分之一,他當然不樂意。但公孫堰與緋雲剛剛為自己掙出了一點生機,他若反口,就是與他們為敵,到那時,玄塵子必然會坐山觀虎鬥,他兩面受敵,還要拉著個重傷的師弟,根本沒有勝算。
玄塵子倚仗的,是他的符術,以及他們不知道的解封手法;公孫堰和緋雲依仗的,是他們手中握著玄塵子的弱點;而他,倚仗的只有實力,但他同樣重傷在身,實力所剩不多。
“若是如此,我與師弟同樣也要平分!”權衡片刻,應修德道。
玄塵子點點頭:“我們五人,各得五分之一?”
他還未反對,緋雲已經冷聲道:“應道友,你便罷了,紀道友有什麼資格平分?”剛才應修德有意放棄他們,她心中記著呢!
“緋雲!”應修德勃然大怒,“你莫要忘了,能得到這個訊息,我紀師弟出了多少力!再說,沒有我的靈寵、器符,我們能找到這些寶物?怎麼,現在翻臉不認人?”
緋雲反唇相譏:“你剛才不也翻臉不認人?應修德,自己做得出,就別怪別人!”
“你……”
且不管緋雲與應修德唇槍舌劍,此時靈玉總算是被放下來了。他咳了幾聲,稍稍緩過氣,默默地縮在角落不說話。
剛開始的震驚過後,他已經接受了現實。他曾經流落市井,見多了人情冷暖,雖然心智還不比成人,但也不是天真的孩子。他知道怎樣求生。
師父,並不是他以為的樣子,或者說,他和仙石,從來沒認識過真正的師父。他們印象中的師父,嚴厲,刻板,清貧,虔誠。而現在看到的玄塵子,符術高深,心機深沉,僅僅幾句話,就令這個四人小隊生了嫌隙,若非應修德看重兄弟情誼,只怕連他們師兄弟也被挑撥到反目成仇。
對於師父三年教導之情,他很感激,但,想到這樣一個玄塵子,又令他不寒而慄。
緋雲說,師父那幾年,到處尋找傳人,那些孩子,不是姓範,就是姓程。
正巧,仙石姓範,而他……姓程……
還有尹城,那個他生活了七年的地方。師父十二年前去過那裡,那正巧是他出生的前一年,所以,師父才會空手而歸?
他記得,當年在樊城遇到師父,他正是要去尹城……
靈玉忽然覺得渾身冰冷。
果然,師父收他和仙石為徒,根本是有所圖?
他的目光轉向地上昏迷的仙石。不管發生什麼事,公孫堰始終將他牢牢控制在自己的範圍內。其實,這個公孫老頭也早就推斷出,他和仙石必有用處吧?而且,他有種古怪的感覺,總覺得,公孫老頭的行為刻意得多。
冷靜,冷靜。
靈玉深深呼吸,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他曾經指望師父救出他和仙石,但現在,師父顯然已經靠不住了,而仙石又一直昏迷,另外四個人,完全是利益至上,他能靠的,只有自己。
師父為什麼會需要他和仙石?或者說,姓範和姓程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如果他們的用處能一直儲存下去,那就能活下去。而如果不能,就只能寄望這幾個人好心,用完了饒他們一命。問題是,命掌握在別人手裡,總是不安全的,所以,他要加大自己的籌碼,才能增加活下去的可能。
可他和仙石對師父能有什麼用處呢?師父留在地此,是為了白水觀的寶物,對他和仙石,總是時時督促,激勵他們早日踏入修道之門。
寶物,入道……
這其中,必有玄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