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道友,這妍姑娘是什麼人?”絕音婆婆沙啞的聲音響起。
“飛廉城數一數二的青樓,飛天閣的舞姬。”苟姓文士一合折扇,拍在自己手心,“傳說這位妍姑娘,容貌傾城,和眾多高階修士有著不清不白的關係,也算是飛廉城的風雲人物。”
“哼!原來是個青樓女子。”絕音婆婆不屑道。她雖然年紀大了,可也是女子,本能地厭惡這種女人。
“一名築基女修,去做舞姬?”傅長春的關注點與絕音婆婆不同,他覺得這太荒唐了,“身為築基修士,她有很多方法賺取靈石,不然,直接委身一名結丹修士也行,何必去做舞姬?”
“這位妍姑娘已經築基了?”文士雙眉一挑,自言自語,“這倒怪了,之前聽說,妍姑娘數次築基不成,為了求取築基丹,才會到飛天閣當舞姬,莫非她已經湊齊了靈石,築基成功了?”
“管她是怎麼築基成功的。”絕音婆婆絲毫不想掩飾她的不屑,轉向靈玉,喝問,“小輩,他們現在人在何處?”
靈玉一指石道:“他們都進去裡面了。”
不用靈玉說,他們三個人早就注意到這條石道,再看地上的血跡,基本能猜出他們的去向,聽了靈玉這話,一點也沒懷疑。
“傅道友,我們進去?”
傅長春沒立刻回答,而是看向了苟姓文士。
這文士一撇嘴:“兩位道友若是進去,我自然會跟。我們八派法陣,都被聯到了一處,可見此事最好協同合作。”
傅長春輕輕點頭:“苟道友所言有理,只是不知其他道友現下何處,要不要等等他們?”
“阿彌陀佛!”他話音剛落,一聲佛號響起,身披袈裟、面帶慈悲的和尚緩步邁了進來,“幾位道友都到了嗎?貧僧願與諸位同行。”
“圓悲道友!”傅長春面露喜意,“現在我們只缺一人了,不知道裴道友何時能到。”
只缺一人?靈玉想到剛才已經入內的少女,小心地舉起了手:“那個……幾位前輩。”
四名築基修士的目光,全都落到她的身上。靈玉有點小緊張,嚥了咽口水,道:“幾位前輩來之前,那位刑天門的前輩已經進去了,不知道你們等的是不是她……”
“原來裴道友已經進去了,動作可真快!”文士輕哼一聲,“既然如此,我們也進去吧?”
眾人紛紛點頭,簡單地觀察了一下,沒發現異常,由絕音婆婆打頭,魚貫而入。
傅長春走在最後,他想了想,在靈玉面前停下,囑咐道:“程靈玉,你雖然還不是我太白宗弟子,到底是來參加太白宗法會的,老夫不想你出事。你的修為太低,這件事最好不要摻和。要知道,太貪心,是會惹禍上身的。”
說罷,他也不等靈玉答話,就跟著鑽進了石道。
靈玉看著他們離開,嘆了口氣,仍舊找個安全的地方蹲著。
傅長春的意思她明白,幾名築基修士在這裡打起來,又進了石道,最大的可能就是石道里有什麼吸引他們。對修士來說,最具吸引力的,就是寶物了。傅長春這番話,就是警告她,別妄想不該得到的東西,沒有實力,就算她進去了,也是炮灰的命。
這個道理,靈玉懂得,當年白水觀之事,不就是個例項嗎?寶物再好,也要有命享受,她剛剛踏上仙路,現實就教了她這個道理。所以,她根本不打算入內,這些築基修士,怎麼搶怎麼打都好,她這條小蝦看看熱鬧就行。
說起來,這件事相當地有意思。
首先,伏元青——哦,他自稱袁復,這應該是他的化名——他本是紫霄劍派弟子,還頗得師門看重,因為某個原因叛門。其次,他從徐正手裡得到了一張寶圖,跟妍姑娘勾搭上,大概是利用了研姑娘的人脈或者什麼,將八派法陣秘密修改,然後他們二人偽裝成參加法會的低階修士,達到進入秘地的目的。其三,徐正早就有所察覺,曾經去過飛天閣,又跟蹤了妍姑娘,也就是那晚,她和仙石無意中牽扯了進去。
光這三點,就已經很耐人尋味了,其中還有許多細節,更值得思索。
比如,他們口中的劍君,應該就是紫霄劍派第一人,元嬰後期大修士昭明劍君,袁復說他只是一個傀儡,一件工具,昭明劍君特意準備為徐正擋災用的——這個,似乎關係到紫霄劍派的秘聞了?
靈玉一激靈,覺得自己不能再想了,大宗門的秘聞,她知道了還活不知?其他的不說,她只要關心一件事就夠了:這位妍姑娘,和羅蘊到底什麼關係?那天晚上,她半夜去找羅蘊,為了什麼?羅蘊想進的是紫霄劍派,如果讓徐正知道,他跟妍姑娘有關係,還能得償所願嗎?
她突然覺得有點頭疼。她相信,在這件事裡,羅蘊只是個小人物,且不說他的個性,單說他的修為,也不足以成為妍姑娘和袁復的合作者,八成只是幫妍姑娘辦了些小事,如果因此而與紫霄劍派失之交臂,那就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