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世深的解釋很完美。
碧落山莊正好建在三條靈脈的交界上,靈氣必然十分充沛,寶物會在此處,有兩種解釋:一是寶物自身逐靈而居,二是寶物受損,需要靈氣恢復實力。
山莊記憶體在奇怪的靈力界限,蔣世深辨認出是某種少見的封印,想來多半是人為?卻不知是何人將寶物封印在此。
另外,食血一說,封印的是件兇物?這種可能很大,不過,修士的說法與凡人不同,法寶沒有善惡之分,所謂兇,其實就是寶物能力強。
當然了,有些寶物,確實很邪性,像魔道法寶,多半溫養之法十分血腥,這就需要修士自己把握這個度了,如果寶物戾氣太重,很可能會反噬其主,甚至走火入魔。
假如真像蔣世深猜測的這般,幽靈山莊內封印著一件寶物,只怕這件寶物非同小可。能吞噬那麼多築基修士的寶物,豈是尋常?
離去之前,蔣世深道:“程道友,蔣某奔波多年,此事應無差錯。至於這封印之術……呵,不敢說別人一定解不了,不過,其他人一定沒有我瞭解得這麼透徹,還望程道友好好考慮。”
蔣世深走後,靈玉一個人坐在房間裡思索。
“這個推測,各方面都合情合理……”如果蔣世深沒有騙人,他在幽靈山莊花了好幾年的心思,這些明面的線索,肯定已經被他串起來了。至於他猜測的是真是假,除非能掀開幽靈山莊的真相,否則永遠只是猜測。
不過。就這麼去幽靈山莊。只怕不易。一則。以往經驗而言,此地十分兇險,吞噬了不少修士。二則,就算他們真能找到真相,本地修士,只怕不會任由他們帶走寶物。
另外,也要小心蔣世深。自己對他來說,不過是個陌生人。還沒有接觸過,他就敢上門相邀,說明他有十足的把握,不怕別人耍花招。
去不去呢?這件事危險性很高,但收穫說不定很豐富。
靈玉不怕冒險,她骨子裡有著賭徒的個性,有成功的可能,就敢拼一拼,也是因為如此,柳威意說她適合修劍。
而前些年的經歷也告訴她。敢拼是一回事,謹慎小心不可或缺。膽要大。心要細,如此才能闖過一個個難關。好不容易撿回來的命,她可不想再丟了。
“僅憑蔣世深一面之辭,不好做決定,不如再打聽一下訊息。”最後靈玉如此決定。
邁出房門,正想找那小姑娘問一下,本地的修士聚會之所在何處,就聽到不遠處的竹林裡傳來細細的嗚咽。哭聲很小,被刻意壓住了,只有偶爾洩出來一兩聲抽泣。
靈玉走進竹林,看到熟悉的背影。小姑娘蹲在一叢青竹後面,捂著口鼻,低聲地抽泣。
她正哭得忘我,忽然看到眼前出現了一雙靴子,不禁愣了愣。抬起朦朧的淚眼,順著那做工極好的飄逸白衣,看到一張俊俏秀美的臉。
“前、前輩!”她連忙起身,胡亂擦著臉上的眼淚鼻涕,結果反而糊了一臉。
靈玉不作聲,遞過去一方白帕。
小姑娘連忙搖手:“不,不敢……”見靈玉沒有收回的意思,猶豫了好久,方才怯怯地接了,“多謝前輩。”
等到她擦乾淨臉,靈玉道:“鳳安城哪裡有修士聚會的地方?你能否帶我去?”
小姑娘忙道:“當然,前輩請稍等。”
靈玉站在原地,聽到她去向自己的母親低聲稟報,那個已經放棄修煉、整天忙碌著打理小客棧的婦人不滿地嘟囔了兩聲,吩咐:“知道了,好好伺候仙客,去吧!”
小姑娘轉回來,向靈玉福了福:“前輩請。”
靈玉跟在她身後,走出竹林,進入街道。
“你……”想問些事情,覺得有些彆扭,“你叫什麼名字?”
小姑娘半側過身,恭敬答道:“前輩喚我小玉就是。”
“小玉?”還真巧,跟她同名。
“是。”
靈玉問起正事:“鳳安城有哪些出名的修仙家族?築基修士幾何?”
小玉畢恭畢敬地答道:“我們鳳安城,築基修士有二十幾人,其中勢力最大的,是杜、季、林三個家族。其中杜家勢力最大,有五名築基修士,季、林兩家分別有三名,這就佔了半數。其餘的築基前輩,都是散修……”
靈玉仔細地聽完,接著問:“先前你說的那位黃字八號的住客,是上月來的?”
“您說的是蔣前輩吧?是上月來的,蔣前輩每年都會來鳳安城幾次,經常住在我們客棧。”
“哦?”這倒驗證了蔣世深所說,“他一直在調查幽靈山莊的事?”
“嗯。”小玉點頭,“剛開始,也有其他人與蔣前輩一直調查,但後來都放棄了,只有蔣前輩堅持了下來。”
靈玉又問了些問題,小玉的回答與蔣世深所言並沒有矛盾。既然如此,她去打聽一番幽靈山莊的事,如果大致對得上,再推敲一下,確定有利可圖,倒也值得與他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