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玉點頭。此行她來星羅海,也曾打聽過舊友的情況。水冰清在星羅海大亂的時候離開星羅三島,不知去向。至於青光子,他師父倒是還在飛廉城,但是,他已經失蹤多年,不知道哪裡去了。
“他被奪了舍。”
靈玉大吃一驚:“奪舍?那他現在……”
範閒書大致說了一下青光子被奪舍後的情況,以及他和高天瑞之間的恩怨。
“……高天瑞恨我入骨,奪了青光子的舍,不知怎麼的,搭上了翰墨居士,來找我的麻煩,後來還設局壞我結嬰。”
淡淡幾句話,其中不知道蘊含著多少風險。靈玉想,範閒書這兩年,並不像別人想的那麼容易。
“後來呢?”
範閒書淡淡一笑:“我結嬰了,他還能如何?再說,翰墨居士並不知道他的居心,若是知道,怎麼會為他得罪其他元嬰?”
能夠搭上翰墨居士,這高天瑞還是下了功夫的,可惜,他的對手太強了。再多的陰謀詭計,在實力面前,都沒有用。
“我與青光子相交數年,沒想到他會落到這樣的結局……”靈玉倒了杯酒,走到船頭灑入海中,算是祭奠當年的交情。
範閒書道:“一飲一啄而已,我與他並不相識,不過,看他被奪舍的經過,顯然是平時種下的惡果。”
他交流廣闊,星羅海各處都在他的好處,卻忽略了身邊的人。在困難的時候,最可能幫助的,不是遠在天邊的所謂知己,而是身邊同出一門的師兄弟。
當然,靈玉並不是覺得他的師兄弟做得沒錯。同門之間,齟齬再多,也不到這種地步。
“那你現在呢?”靈玉回到舟中,問道。
“你說呢?”
靈玉嘖嘖兩聲,笑眯眯道:“範真人可真是一鳴驚人,哪怕結了嬰,都沒多少人知道你的存在,突然晉階元后,不知道驚掉了多少人的眼珠子。”
範閒書笑了起來:“別說我了。你還不是一樣?要不是身在無雙城。你現在已經名滿星羅了。”
就算她是陵蒼修士。在星羅海突破後期,也是了不得的事。
兩人相視而笑。
靈玉感嘆道:“當年怎麼也沒想到,我們不但來到上界,還能達到這樣的成就。”
順著她的話意,範閒書回想起白水山的修道生涯。那時候,他和靈玉侍奉玄塵子,每日唸經種菜,心滿意足。根本不知道存在這樣一個龐大的世界。
若是玄塵子還在世,一定會很吃驚吧?他身邊的兩個道童,都成了上界受人景仰的元后大修士。
“……這些年來,我留在星羅海的時間並不多,外人不知道很正常。結嬰後去了陵蒼,中期則是在大夢澤突破的。”
“咦?你去了陵蒼,怎麼沒找我?”靈玉算算時間,範閒書結嬰時,她應該在閉關衝擊結丹圓滿。
範閒書搖頭:“我一去陵蒼,就聽說了你的事情。那個時候,你在閉關。我便沒去打擾。”
話雖如此,靈玉總覺得,這並不是主因。一直以來,範閒書都是如此,她不找他,他便不聯絡她,若不是見面時表現如常,靈玉幾乎要以為,他想與她絕交。
“對了,我聽說,你有個蓮臺賭約,此事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