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凌月是出了門才發現,門口守著的一干侍衛,全四仰八叉地在地上躺著呢。
“你就不怕他們醒來之後亂傳?”
“那就要麻煩你晚點回來的時候,割掉他們的舌頭了。”
被帶著從隔壁翻窗離開,一路輕鬆離開景王府,褚凌月原以為會被帶到御龍司。
沒想到楚半時最終停在了人最多的長隆街。
雖然現在已是深夜,但夜市沒散夥,來來往往的人還是比較多的。
不過有了楚半時給的面具,褚凌月完全不擔心被誰認出來。
“你打算這會兒帶我去望春樓?”望著遠遠就能看見的高樓,褚凌月撇撇嘴角。
楚半時聞言回頭,夜風吹動他的髮絲,顯得他更為俊朗。
“你想吃什麼?”他問。
“我才發現,你用的林策這張臉,還蠻好看的。”褚凌月不緊不慢回答這麼一句,楚半時挑眉,“大街上也不忘調戲我?”
“吃餛飩吧。”翻了個白眼,她自顧自往前走去。
餘光瞥見對方一直跟在自己身後,褚凌月微微勾笑。
她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自己和這個蠢男人之間居然變得融洽起來了。
餛飩攤子上除了兩個佩刀穿著官服的客人之外,就只有褚凌月和楚半時。
二人才落座,四隻耳朵就齊刷刷地朝著另二人的對話那邊捎過去了。
“皇上這些天情況很糟糕啊,聽說太后娘娘也不大好,連太醫都沒辦法,真是見了鬼了。”
“可不就是?咱們皇上什麼時候這樣精神萎靡食慾不振過?聽太醫院的人說,他木愣愣地像個木頭,不管問什麼,都要頓上半刻鐘才回答……怕不是中邪了?”
“噓!你不要命了?這種話也敢胡說?皇上他一定會好起來的!別說了,小心被人聽去亂了套。”
褚凌月透過他們的裝束來看,推斷他們都是皇宮做事的侍衛,聽他們說話儘可能地壓低聲音,略猜一猜也知道皇宮在壓訊息。
怪不得這幾天沒有半點皇宮的訊息傳出來。
看向同樣聽到那兩人對話,但沒有半點波瀾,只把玩手中玉佩的楚半時,褚凌月不禁想起他的大計。
待到那二人吃完匆匆離開,她方才將早就蹦進腦子裡的問題問出來:“皇位在當時,究竟是誰的?”
“安南王。”楚半時回答的很乾脆,沒有一絲停頓,快到褚凌月有些沒反應過來。
猜到她問這問題的初衷,他溫笑:“反正他和皇上是親兄弟,誰坐皇位不都一樣?”
聞言,褚凌月沉默。
看了看正忙著包餛飩無暇分身的老闆,她聲音漸小:“皇上不是唐太后親生。”
凝視著楚半時手中不斷翻動的玉佩,她補充:“皇上的生母,是被打入冷宮的宸妃,生子當日難產,血崩而亡。同一日,唐太后生安南王,得知訊息後抱養了皇上,對外宣稱是一對雙生子。”
這些訊息,是褚凌月當日以初四月身份進入天司局,從秘辛閣意外摔出來的卷宗裡看到的。
那份卷宗,原本是皇宮內廷的記錄,它上面沾滿早已幹掉的血跡,是怎麼從內廷跑到秘辛閣的,不必想也知道了。
聽完褚凌月的話,楚半時眸色一暗,忽的又是一笑。
隨即,他將手中玉佩丟給對方,“你還真是憑一己之力給自己拉了不少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