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仨趁著天色遲暮在途中尋了一處酒家。這模樣可比不上長安,熙熙攘攘的過路客紛紛湧向這斷壁殘垣的酒家,桌子上擠不下大家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家喧囂著,爛醉著。
我還立在門口呆滯的望著眼前的一切,小月的刀就已經架到了酒館老闆的脖頸兒。
小月兇巴巴的說道:你再說一遍!
老闆哭著說:姑奶奶啊,我這是真的沒有房間了。你看看這大廳人都擠滿了,連個坐的地方都騰不出來了。這樓上的房間早就塞爆了,哪還能容下幾位大俠呢!
小月說:我可不管,你若是騰不出一間房間,我就殺了你!
老闆說:姑奶奶,這裡住的可都是江湖人士,我誰都得罪不起,得罪誰我都小命不保啊!你們就算殺了我,我也沒轍呀。
小月氣的用劍柄朝著老闆的腦袋狠狠敲了一頓。老闆霎時眼冒金星,嘴角抽搐,身子像軟軟的蠕蟲癱倒在我的腳邊。
我說:小月,你如果在添亂我可要把你趕回去了。
小月說:又不是我的錯,是這個老闆欺負人!
我說:你都把他折磨成這副模樣了,還好意思說人家欺負你?
老闆趴在我的腳邊,嘴裡艱難的吐出幾個字:小姑娘,明明是你欺負我!
小月氣的抬起腳就要輾壓老闆的腦袋,二爺趕忙上前拉住。再低頭望去,老闆渾身瑟瑟發抖,匍匐著向遠處爬去。我與二爺同時窺探了一眼小月彆扭的臉龐,相視一笑。
倚靠門的一桌人面面相覷,小聲嘀咕道:這幾個傢伙看上去很囂張的樣子,要不要教訓教訓?
另一人說道:別惹事,萬一打不過呢!
那人又說:怕什麼,我負責對付那妹子,你們幹掉那兩傻貨。
大家集體抗議:嘁~憑什麼!
那人只好無奈的說:那你們去擺平妹子,我去幹掉那兩傻貨。
大家摩拳擦掌,欣喜道:成交!
我與二爺正商討著是否要將酒館的門拆下鋪在門口當床使用,忽然周遭被一夥大漢包圍。我抬起眼眸自然的打量了這一夥人。厚重的深黃布衫使他們的輪廓看上去更加魁梧硬朗,金剛怒目。我餘光一瞥,這群威猛的金剛身後站著一個身材瘦弱的少年,目光炯炯,膚色亮白,年紀不過十六七的模樣。
片刻後,這群金剛整齊劃一的散開,又步調一致的朝著小月身邊聚攏。他們將小月圍了個密不透風,接著也無其他的動作。
我心中暗自猜測這些人大概就是江湖上小有名氣的金剛派,但苦思冥想也不知哪裡得罪了他們。小月的救命聲反抗聲穿過一層層銅牆鐵壁後只有幾聲悶哼。
這時酒館內的吃瓜群眾已經將我們圍堵的水洩不通,他們或竊竊私語,或飲酒吃瓜子。我隱約聽到有人議論:這幾人得罪了金剛派,完蛋了!
有人附和:何止是完蛋,骨頭都得搓成灰。
骨頭都得搓成灰?我不禁打了個冷顫。我望向二爺,二爺一臉迷茫的望著我。所謂,不知者無畏。
我深吸一口氣,挺了挺胸膛,習慣性的朝手中吐了口唾沫整理有些散亂的髮絲,接著報以微笑,瀟灑的問:請問,這是要打群架嗎?
金剛門本是低著頭欣賞被圈住的小月,後又覺得這妹子並不好看,又統一扭著頭看向群眾。聽我說完,又齊齊扭頭朝我看來。
金剛說:不是打群架,是一打二。
我忽然鬆了一口氣,問:怎麼個一打二?
金剛說:你們二,我們一。
我想,這架可以打!
我問:請問是哪位金剛,麻煩站出來一下?
金剛們集體擠眉弄眼,搖頭晃腦。我與吃瓜群眾皆不明所以。
是我!
我們齊齊朝聲源望去,是那個身材瘦弱的少年!
我疑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