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生,你去趕車。”來到馬車邊丁馗拉著華暖的胳膊,“你到裡面來,有些事跟你說。”
華暖一臉愕然,不情不願地拖著腳步,跟丁馗登上馬車。
“你,你,你盯著我看幹嘛?”華暖低下腦袋。
“人總會有撒謊的時候,如果不是對其他人有惡意,這類的撒謊我都能原諒,有關個人私下的難言之隱不說是可以理解的,但有目的性地隱瞞一些東西我不允許。”丁馗一直盯著華暖,沒有眨眼。
“您的觀點小人認同,小人就遇到過故意撒謊的人,那些人真可惡。”華暖目光躲閃,不願直面丁馗,尤其“小人”的自稱已暴露他的心虛。
“呵呵,到這個時候還嘴硬,以為說其他人就能矇混過關嗎?”馬車在加速丁馗順勢靠到軟墊上,“人家派你來之前沒有把我的詳細資料給你看嗎?
我在平中郡差點被曹國奸細毒死,南沼州戰場上曾偽裝深入敵後,在南丘郡設伏擊殺孟國的大武師,這些經歷讓我對善於偽裝的探子很敏感。
說吧,誰派你來我身邊的?派你來幹什麼?想從我身上得到或知道些什麼?不要編造謊言,不要逼我採用一些小手段,諜情司都查不出或者不敢查你的底細,你不是普通人。”
“你居然讓諜情司調查我?”華暖驚呼。
“你要內心坦蕩毫無隱藏怕什麼別人調查?”丁馗眼中閃過寒光。
華暖一點不為所動,反而慢慢鎮靜下來,說:“您自己也說諜情司沒有查出我的問題,憑什麼還懷疑我?”
“你為自己編造的出身看上去的確天衣無縫,可仔細推敲起來仍有疑點,雖然你極力掩飾但你的鬥氣不同尋常,基礎戰技訓練紮實,普通百姓家不應有這樣的傳承,能用這樣傳承的人為何來我身邊效力?
從一開始你在稱呼上就不太注意尊卑,可以理解為你本身頗有身份,不習慣以下人的角色自稱,但我從小就不在稱呼上與人計較,因此沒有放在心上,現在回想其中問題不小。你敢在我跟龍雙、孔仁說話時插嘴便是明證。
還有就是你本與長公主毫無瓜葛,可是今天處處為長公主說話,我是你的老爺,僱主,按道理你應該站在我一邊,哪怕之前你有多崇拜長公主也不能在我面前表露出來。除非,那少典鸞才是你真正的主人!”
丁馗在最後一句運氣鬥氣,打算擊垮華暖的心裡防線。
華暖聽丁馗這麼一說,眼珠子滴溜一轉,嘆了口氣說:“唉,既然被您看出來了,我便不好繼續隱瞞。其實,長公主對我一家有恩。
有一次家裡欠下鉅額的債務,喜歡購買海外物產的長公主知道以後,派人替我家還清了欠債,可以說對我全家有活命之恩。
前些日子長公主身邊的人透露,宮裡對您的評價不一,長公主搞不清楚您到底是怎樣一個人,所以我自動請纓前來看看您。我絕對沒有惡意,只是想了解一下您的為人而已。”
丁馗捏著下巴,暗中用精神力整個罩住華暖,仔細觀察他的反應,“少典鸞今年才十六歲,動用鉅額錢財替你家還債?我似乎沒聽說過哪個華家跟王室關係那麼好。”
“這個,嗯,不便跟您多說。”華暖的氣場沉穩沒有受到丁馗咄咄逼人的氣勢影響。
“嗯,那你說說,宮裡對我都有哪些評價?”丁馗沒有從華暖身上得到有用的資訊。
“有人說,說,說……”華暖支支吾吾。
“說,我不會怪到你頭上的。”丁馗知道不會有好話。
“說你是貪財好色之徒。”
“什麼?”丁馗的聲調陡然拔高,“捕風捉影,道聽途說,無中生有。”氣不打一處來。
“那可不是我說的啊。”華暖急忙撇清關係。
“誰?到底是誰在背後這麼中傷我?我在宮裡招誰惹誰了?最初我還是內衛司左都護,沒得罪過任何人啊。”丁馗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華暖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
“呼,你說,我是不是貪財好色之徒?”丁馗拼命壓低自己的怒火。
“不像。”華暖偷看一眼定虧的臉色,連忙改口,“噢,不不不,不是。”
“是不是土著公爵的子弟們說的?”丁馗突然問道。
“這我哪知道?”
“哼,他們派人跟蹤我不會沒有原因,說不定就想蒐羅黑我的證據。”丁馗將最近發生的事情聯絡起來,發現一條若隱若現的線索。
“什麼是黑您?”
“呃,就是給我潑髒水的意思。”
“他們為什麼要黑您?”
“我也想搞清楚呀。”丁馗快把下巴都揪下來了,“要是我在定親典禮前死了,長公主應該會改嫁吧?”
華暖差點在車廂裡跳起來,說:“您不要亂說話,沒人希望您死,他們頂多是一群不懂事的小孩子,哪會有如此歹毒的心腸?”
“這可不好說,我幾歲大的時候就有人來暗殺,那時候我就對想害我的人有殺心。你不認識那些人怎麼知道他們的想法?”丁馗瞧華暖不像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