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吉時,再也等不了。
那個圓圓的胖子再來,也為自己換了喜慶的一套衣裳。
圓人領著孟卿衣,薛歧緩緩從後面跟上。
這一個狹長的地下甬道,九曲八彎,蜿蜒鋪排,第一次在孟卿衣的眼前展開。
每一處,都像是山窮水盡疑無路,只是在犄角旮旯的邊上才有轉彎,倘若當真把孟卿衣扔出來,也不見得能從此中游盪出來。如果還裝有些機括關卡,硬闖之人,想要保住小命可難。
所以孟卿衣簡直是緊跟住圓人,連半步都不願意離開。
倒是薛歧在二人身後,慢慢。彷彿這樣的陰暗讓薛歧感到舒緩。
直到房前,圓人才駐足停下。
孟卿衣和薛歧也不免停下。
像孟卿衣這種有一副好奇心腸的人,不禁要像這間房子打量。
那隻從貓口脫險的老鼠也不由得撐開孟卿衣頭頂的帽冠,乜斜著眼瞧,就見那房門竟是傾斜地釘在突兀的木壁上,無論進出,身子都要歪扭不少。
圓人聲音放低、放輕,道。
“寇老大,時辰已到。”
屋子裡動靜很少,過了一會兒,才聞寇文佔道。
“好。”
只是寇文佔一動未動,不像是有出來的意願。
圓人不敢催,候了一會兒,才又道。
“寇老大不來主持大禮?”
屋子裡的寇文佔彷彿很疲憊一樣,喃喃道。
“不了。你讓二孃安心的出嫁,祝福我遲些時候補上。”
對於組織的人,寇文佔的話便如神旨。
圓人不能有絲毫遲疑、質疑,領著孟卿衣和薛歧便離開了。
孟卿衣禁不住自嘲道。
“連主婚之人,也不來了嗎?”
圓人只有憨憨地乾笑。
“寇老大或許是身體不好,姑爺爺莫要氣惱,氣惱不好。”
薛歧雖沒有說話,卻稍略把手搭上孟卿衣的肩膀,五指的力道有深有淺,悄悄傳話。確切在說些什麼,孟卿衣可實在不知道,卻分明能感受到薛歧的異常。
隨後又是繞了三繞,圓人正待敲門,門卻自然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