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狴犴負責的是採買軍備,並將新招募來的死士安置在城外的荒山駐紮訓練;自那日回到王府後一別,就一連幾天都沒露面。三哥蒲牢有心將他約到府中聊聊那女妖的事,他卻總是託故避而不見。
相對於覃柏,狴犴性情耿直,但過於孤傲難以親近,若是說話輕重失了分寸,情況怕是會變得更糟。蒲牢猶豫再三,在私下悄悄找過他一次,然而試了幾回剛想開口問那琴妖之事,他便藉口有事直接走了。
如今大戰在即,他手上管的又是勝負關鍵所在,出不得半點岔子。若是逼得急了,就他那臭脾氣,索性撂挑子玩失蹤也不是不可能。
大哥不在,他誰的話也聽不進。
還有雪河。那丫頭年紀雖小,出了問題卻更加難搞。她自幼在父母身邊長大,又時常得天帝教誨;雖然平時貪玩不大受管束,但絕不是個蠻不講理的人。如今這種時候躲出去,必然是有充分的理由,或是觸碰到原則問題。
然而椒圖陪了她這幾日都不肯說清原委,就算自己這當哥哥的親自去了,怕是也得無功而返。
蒲牢對於狴犴,那真的是束手無策,對於雪河也是無可奈何——於是決定,還是先從軟柿子入手吧。
這天,在王府中的兄弟幾個私底下一碰頭,蒲牢講明利害關係——軍營無小事,每個不起眼的小細節都有可能影響大局,因此這些問題不能再拖了,必須儘快解決。
“三哥,道理我都懂!我就想知道,為啥又是我去?!”
駿猊苦著臉,不滿道:“四哥不好講話我是知道的,可是覃柏跟雪妹的事,你幹嘛不自己去問?”
“因為你最合適啊。”
駿猊指著睚眥,大聲道:“論關係論私交,小七跟覃柏明明更熟吧?畢竟剿匪的時候是他跟著去的,他們認識的時間也最久!”
睚眥立刻搖頭:“馭獸我在行,馭人嘛,我真不成。”
小七這人除了跟自家兄弟話才多點,平時就喜歡跟鳥獸呆在一處,跟外人完全就是沒話。
“那六哥呢!”
駿猊看著蚆螛說道:“你有經驗、嘴又能說,你幹嘛不去!”
蚆螛笑得像只狐狸:“我個人沒意見!就是失戀這事兒吧,就是人最脆弱的時候,萬一我跟他聊得深了,再擦出點什麼火花來……”
死基佬,下一個。
饕餮:“啥?我?”
這吃貨就算了,沒問你,下一個……
只剩下三哥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二哥螭吻是個武痴,天天都泡在軍營裡不見人影。就他那種神經大條的人,恐怕根本就沒注意到身邊已經有兩個人失戀這件事。
至於小妹椒圖——不明原因的資深厭男症患者,一言不合就拔刀砍人,這事還是不麻煩她了。
“所以三哥你幹嘛不自己去跟他說嘛!”駿猊簡直抓狂。
“唔,我是這麼想的。你看,……”
蒲牢摸摸下巴,笑呵呵地說道:“現在你是他的侍衛,將來他做了皇帝你就是錦衣衛。等仗打完我們兄弟就撤了,你還得留在他身邊不是?所以你才是跟他最親近的人啊!
你想,這事你要能辦得漂亮,他跟雪河言歸於好肯定會記你的好處嘛!對你們日後相處也是很有幫助的嘛!”
呸!我才不信你的邪!
駿猊黑著一張臉,對三哥這堆大道理卻是無力反駁。
“乖,快去。”
“看好你喲!”
小七幸災樂禍地拍拍他的肩,直接一把將他推進永樂殿,回手就把門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