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五十七章 我幹了,你隨意

原先餘妙瑾雖看出他的破綻,但兩人目標一致,她便只裝聾作啞權當不知;但近來見他散盡家財招兵買馬、又在王府搞出這麼大動靜,心裡到底不踏實,便想著來套他的話,誰知竟這麼個結果。

不禁又想起方才當著眾人,雖然心知是作戲,但他也仍是始終緊緊牽著自己的手,溫暖而有力,竟有那麼一瞬間,她寧願他就是真的趙崢,哪怕是假的,這樣也好。

聽他又絮絮叨叨地抱怨半天,想起一句是一句也沒個邏輯,但她也約摸聽懂了三四成:造反篡位這事算是定了,而且有高人相助,肯定成功。

想到這,餘妙瑾上前扶住他,正色道:

“我不在乎誰當皇帝,只希望新君即位後能昭告天下:先帝錯了,先帝對不起我李家滿門!這口氣,我一定得出!”

“你放心!”

覃柏雖然腦子有些迷糊,但是嘴裡倒是清楚:“等我做了皇帝,你就是皇后!有仇報仇、有冤報冤!弄死這群王八蛋!”

餘妙瑾聽了心裡不由一動,頓時又悲又喜。

她自認此生孤苦無依,一個弱女子,全憑著報仇雪恨的心氣兒才撐到現在;那趙崢又是個面冷心硬的主兒,兩人根本就是相互利用的關係,雖為夫妻卻毫無半點情分——倒是這個覃柏,一個小小的細節便能讓人整個心就暖了起來。

說來也是諷刺,真正的寧王趙崢竟不能及其萬一。

餘妙瑾剛一出神這片刻,見他伸手又要去拿酒杯,便慌忙按住:“王爺,真的不能再喝了。”

餘妙瑾雖也飲了幾杯,但她混跡風月場已久,酒量甚好;眼見覃柏才飲了幾杯就已然醉了,眼神渙散,大約也是因為心裡苦悶,胡亂抓起酒杯便往嘴裡灌。

她心裡長嘆一聲,念及他往日品行端正,待人寬厚,心中多少不忍,便強行攔下,邊勸邊攙扶著他往內室裡去。

覃柏倒在床上,嘴裡東一句西一句又胡扯一陣,偶然問起“雪河回來沒有?”

餘妙瑾正幫他寬衣解帶,突然手上一滯,心中暗道:雖然音容樣貌一模一樣,但他方才也已言明是假扮趙崢,自己太過殷勤只怕不妥。況且還有個雪河,兩人關係甚密,自己夾在中間豈非故意要生事端?

剛一猶豫的當口,只聽外頭大門一聲巨響,老內監連聲勸阻,但雪河已是滿面怒氣地衝到跟前。

——

說到此處,連駿猊都覺無比尷尬,摸了摸額頭說道:

“……你可真行啊!三杯黃湯下肚居然連實底都交了,把局面搞成這個樣子,唉。”

回憶起那天的事,覃柏再次嘆了口氣,無力道:“我是覺得,餘妙瑾若知道實情,也會選擇站在我們這邊的吧!”

駿猊點頭:“道理沒錯,但是你就真不考慮自己的死活嗎?就雪河那脾氣……不客氣說,我們兄弟但凡有什麼事,我大哥出面都能搞得定,就那死丫頭是個例外,連我大哥都拿她毫無辦法。”

駿猊突然心念一轉,站起身來:

“不成,這事兒有點大。餘妙瑾要是反水,大家都得完蛋!我得跟三哥通個氣兒先。”

“我倒覺得,餘妙瑾不是這樣的人。”

覃柏卻說:“那天晚上我原本醉得人事不知,雪河回來的時候我都完全不知道。是餘妙瑾命人灌了我好幾碗醒酒湯才把我弄醒,將事情原委都告訴我,還讓我快去找雪河講明原由、免生嫌隙,只管把所有不是全都推到她身上——她一直是在幫我的啊。”

駿猊聽到這話有些吃驚。

一直以來兄弟幾人忙著摸清王府的事、為造反做準備,完全忽略了王妃這人的存在。如今看來,這女人的手段真是相當高明啊。

駿猊身為處刑司的天官,斷案無數,看事情自然不會像覃柏這麼簡單:此事明明是因她而起,事實的結果卻是:雪河離開王府,覃柏不僅不怪她、反而還念她的好處,倒顯得雪河小家子氣——

不過,這也只是覃柏一面之詞,回頭少不得要再去找餘妙瑾問個明白。

但這畢竟是王府後院的事,駿猊也不便多說,便差開話題道:“你真打算立餘妙瑾為後麼?……唔,雖然這事兒還有點遠,不過提前考慮考慮也沒壞處。”

覃柏連忙否認:“那天我喝多了!隨口胡說的。”

“帝王無家事,立後的事也是國事。”駿猊說道:“而且皇后是要載入正史的,雪河的背景經不起調查,不可能、也不允許做皇后。”

覃柏真沒想那麼遠,一時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