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怪!”
雪河使勁揪住正企圖溜走的束海,壓低聲音質問道:“你搞什麼名堂?你又跟他們瞎說什麼啦?”
“喂!”
束海一本正經地打掉她的手:“你這死丫頭!有事相求的時候嘴巴就跟抹了蜜一樣喊人家‘師父父~’,現在用不上了就叫人家‘老怪’!有你這樣的嘛?!我平時就是這麼教導你的嗎?”
若換作以前,束海以真身相見時那副白淨面皮的俊俏少年模樣,拖個長腔、扯個賣萌撒嬌式的調調還讓人覺得可以接受;然而現在,一個身高不足四尺的乾癟老頭,一臉褶子跟個地精一樣,額,這畫面實在是有點……
辣眼睛。
雪河滿是嫌棄地轉過臉,心說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師父的份上早一巴掌糊過去了。
不過,現在這樣也好,哪怕四哥再話不防頭要出口傷人,眾兄弟也能幫著調解,而不是一味地只知道好勇鬥狠。
見四哥和停雲的事大概沒什麼好擔心了,雪河四下尋找覃柏,卻瞥見他正獨自歪在牆邊竟是已經睡著了。原本沒有血色的臉上一片潮紅,領口微敞,雖然傷處已經包好了,衣服上還沾著斑駁的血漬;剛才進門時瞧見他,整個人也都無精打采的,明明瞧見自己回來也不說話,如今這屋裡一片鬧哄哄的居然還就能睡著了?
心裡隱隱覺得有些異樣,雪河丟下老怪,幾步走到近前,伸手在他額上試了試,竟是滾燙的。這時候發起高燒來,可不是什麼好事。
他睡得很沉,連雪河摸他的額頭都沒有發覺。
“師父!”
“誒?又來?”
束海撇嘴,使得那張原本就醜陋的臉更加猙獰了:“不成,這回不好使了,我不上你當了,哼。”
見他耍起小孩子脾氣,雪河沒辦法只得賠笑道:“師父!你快過來瞧瞧啊!難道你想讓你徒弟變成寡婦嗎?!”
束海不以為然地掏掏耳朵:“反正我看你這幾日愁眉不展的,正好他死了你就換一個唄!”
“可是他不能死啊!”
“你這話倒是奇了!”
束海笑道:“這凡間的人哪有不會死的?早晚罷了!誰都逃不過輪迴,早死早託生,下輩子別這麼倒黴再遇到你就好咯!”
“師父,”雪河斂起笑容,嚴肅道:“你要這樣,我就不跟你好了。”
“這位仙女,你剛才明明都喊我‘老怪’了!這說明咱倆本來也沒多好吧!”束海白了她一眼,居然不買帳。
雪河咬牙道:“好!有骨氣!……死師徒,從今往後我不做你徒弟了,你找別人去吧。”
“誒呀你這沒良心的小兔崽砸!”
束海一聽這話立刻變了個臉,上前一步猛然抱住她的胳膊:“沒這麼嚴重吧徒弟弟!有事好商量啊!”
“那就醫好他。”
雪河指指覃柏。
“這你就難為人了吧……‘巫山老怪’,不死不醫的啊。”
“死師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