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逸窺見右上已無氣,蹙眉感嘆:“相爺這一招逆轉乾坤扳平了棋局啊!”
徐崇煥嘿笑道:“這叫做'倒脫靴勢',每月與學士對弈三回,又得黃西士十九道奧妙,棋技有所提升,熟絡各道之後,總會悟得一兩招異想天開的驚駭操作。”
江流逸垂袖抬臂欣然道:“恭喜相爺悟得天人之作,以憑現在棋力術路,八段的棋手不是您的對手。”
徐崇煥嘿然一笑,手中落下黑子,殺吃三百一十二回,黑子落敗,白子比黑子僅多五子而已。
兩人起身,對著溫潤日光舒展腰身,步出翰弈亭。
江流逸與徐崇煥伴行的道上並沒有住話,一直閒聊,穿苑轉閣的道上聊得火熱。
江流逸喜色挑眉,笑道:“相爺,三月三梨苑花開,一年一度的國士招募將會如期舉行,若有興致,我便提議渭帝讓你主持,還可以與各路高手會會棋,娛樂興玩可歟?”
徐崇煥轉一下眼睛,回道:“那就三月三梨苑見,向一眾國士討教討教。”
“相爺客氣了,討教談不上,若能有一招被相爺所悟,實乃我們學士之幸。”
至於徐府中堂,徐崇煥招來一個奴僕,命令道:“替我送送江學士,我便不再出府門了。”
江流逸再一揖手低胸:“相爺不必了,我等閒散人兒,不比相爺日夜操勞,自行離去即可。”
江流逸轉身行去,奴僕點頭後陪送出府,牽來奔霄白馬揚鞭而去。
徐崇煥進了中堂。
賀年慶立刻起身迎上去,如同驚竄的狡兔一般。
“相爺,回來了!”賀年慶眯眼奸笑道。
“賀知府拜臨府上有何事?”徐崇煥冷淡說道。
賀年慶官場混跡多年,見風使舵的油腔滑調依舊脫口而出:“相爺真是穎悟絕倫,府上拜見,確有一樁小事需要幫忙。”
“快講!”
“青州富賈楚煙白的乾兒子囚在了大理寺,還望相爺通融一下,年關在即,都想過個舒坦年,躲過牢獄一劫。”
徐崇煥似乎不耐煩地道:“報上姓名,我去查問,若無他事,你且去青州赴職,處理好府上事務,稽核書章就免了那些繁文縟節,直接派使送於相府即可,年後我一併呈於皇上過目。”
賀年慶憑腳丫子都能明白,位卑言微,不受待見,擠出兩抹會意笑容輕言道:“勞煩相爺了,卑職先行告退。”
出了徐府,賀年慶憋了一肚的怒火,無處撒洩,一腳踹在馬車上吱吱嘎嘎搖晃,跳上車轅入蓋,怒道:“回府!”
眾僕役見賀知府臉色鐵青,怒容陰沉,馬伕匆忙駕車驅趕,奔臨青州。
楚府派出的信使侯在府衙內,聽聞賀知府趕來,忙端起一碗碧螺淥茶遞在其手中。
賀年慶憤憤怒道:“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回去知會楚老爺,當今相爺是虎狼胃口,我等權輕財疏的難受正眼待見,更別說是幫忙,在下已經竭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