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洛心裡嘀咕質疑,難道他是……
黑甲人留下了一些備好的乾糧和銀兩,一匹千里棗紅駿牽到他的跟前,帶著眾衛撤離。
臨行前還再囑託一句:“且不可再去蘇幕鎮的楚家,一來連累楚家,二來招來殺身之禍,想必你是個聰明人,不用我多說什麼,你只記住,徐崇煥是個可以一手遮天的賊人,早晚有一天是個鎮不住的茬兒。”
移目一望,荒村中空留自己一人,若是再逗留,恐怕又要被徐彪給擒住。既然未能死拼,還有許多事要求他去做,也必須去做。既然黑甲人已經指明瞭方向,何不南下南昭國,幫靈兒殺了仇人復國,再找個修煉的仙府道地,修習個大乘境界,殺瞭如今的豫國狗皇帝!
葉洛換了衣物,翻身上馬,沿著東行小道一路東馳,期間在小道上的小茶棚中歇息過片刻,趕了一天一夜才越過燕嶺古道。
棗紅駿已經累得奔不出騰空馬步,還好再有三十里地就可以到達秦渭河碼頭。
開春的大河早已破冰,秦渭河貫通各國交通,河上已是商船渡行,渡口又一波南下的船隻駛離碼頭,漕運的伙伕也可以歇息一下,舒緩一下腰身,擦擦額頭汗珠。
幾個巡查的官兵來回走動,盯視著每一張面孔。葉洛連忙背過身去,藏起腰間的龍淵長劍,以免引得注意。緝拿的人頭畫像已經貼在最顯眼的碼頭佈告欄上,見者報官即可得賞銀一百兩。
葉洛未敢請教路人貨當行鋪的位置,只能挨戶搜尋,找了大慨三柱香的時間,才找到貨當行鋪。
葉洛確認後交出絹巾,討了口茶水飲喝。
不時,掌櫃迎出來,引著葉洛走入後堂。黑甲人所說的朱老闆是個四五十歲的壯年,看著一身肌骨,絕不是一般人。
葉洛拱手低頭,抱拳請禮。
朱老闆吩咐手下去排程船隻,隨後問葉洛道:“葉公子想去往何處?”
葉洛想了想,含糊說道:“南下,四海為家。”
“好,我朱某人派船隻載你一程!”
葉洛又一次拜謝,想到楚家,蓉兒還在禿頭老僧手中,姜靈還不知自己發生的情況,得託封書信告知於她。
葉洛向朱老闆討要了筆墨,在白色宣紙上道明情況,把書信託交朱老闆,叫人送交青州蘇幕鎮楚府李飛燕。
朱老闆瞅了一眼書信封皮筆跡,俊逸飄揚,十分耐看,於是連連誇讚。
葉洛謙笑,心思不在這裡。
申時許,巡查的官兵換崗吃飯,碼頭的盤查最為鬆弛,朱老闆命手下發船,大船裡載滿了渭南昌州的棉紗布,還有一些上等的錦綢。大船吃水很深,船底足有二尺沉在水中。
朱老闆見了鄭漕司,喜笑逢迎,一番客套,惹得鄭漕司十分歡喜,只派了兩個監漕衛兵上船巡查,那兩個衛兵深知鄭漕司的用意,馬馬虎虎在船上排查了一番,並未發現暗格。
朱老闆笑對鄭漕司,嘴角上掛出上挑的弧度。
“漕司大人,和往常一樣,出江做些布匹錦綢的買賣。”
鄭漕司無奈苦笑道:“朱老闆,最近風聲緊,官府在緝拿逃犯,我們半點都不敢疏忽,若是監察不利,將是掉腦袋的事,你也諒解諒解。”
朱老闆拍拍鄭漕司的肩膀,笑著點頭道:“瞭解瞭解,現在可否出船?”
“可以可以。”
兩個人並肩去了漕司使處,朱老闆從懷裡掏出一張銀票塞在漕司手中,鄭漕司命人準備飯菜,說是有好酒可以歡飲一通。
葉洛藏在暗格中有些擔憂,終於躲過盤查。貨船高升桅帆,浩浩蕩蕩飄在江心南下。拿起一壺酒,仰躺在甲板上看著靜謐星空。
起身長飲一氣酒水,嘆道:“這江湖,就剩酒還湊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