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魅和池陽道人還未登樓試探。
水魅是個爽快人兒,大聲說道:“你們倆小孫兒都敗下陣來,我這把老骨頭還是收手打住,在這八樓練練氣魄,再學幾招就罷了。雖然憑我本事鬥不過太甲湖劍仙,但不屑於他,我的心裡,只敬佩大劍仙李青蓮,一招劍破天南橫掃八千兵甲,無論劍氣劍意,無人可匹。”
池陽真人巡視一眼地上慘敗的荻人,未再答話,走了兩步,找了本經籙牒本盤坐下來,閉目修煉起來。
水魅掃了一眼,點頭露笑。
葉洛聽到李劍神的一招劍破天南可破千甲,心間震撼,卻也未謀面,不相識,一想就惆悵啊!
“老鬼,你可曾見過李劍神?”
“當年我登西鶴樓時,就是李青蓮鎮樓,我也是一口氣登上八樓,敗在李劍神手下。”
“你是領教了劍破天南麼?”葉洛揉著手腕問道。
“沒有,當年李劍神僅用了三成功力就打敗了我,毫無壓力,無需揮出最後招式。”
然後葉洛身體瞬間僵硬,咬唇無話。
“五百年了,氣府掘得不深,罡力也無增強,一遭葫蘆地又耗去氣機,現在連個太甲湖的臭劍仙都打不過。”
葉洛輕咳了兩聲,輕輕道:“老鬼,小聲些,樓板不隔音。”
“怕你娘個鬼,爺爺我從來不會趁人之危,也鄙視這種行跡。不管是哪方的狗屁劍仙,都不放在眼裡。”
葉洛苦笑。
一旁的荻人晃著身子走過來,盤腿坐下,左手捏指,右手捏指,做一蓮花手姿勢,疏通體內罡氣,臉色也漸漸好轉。
水魅踱了兩步,斜靠在牆壁上,提了一下褲管,悠閒說道:“坐下來修練吧,登上西鶴樓,為的就是破鏡升品,毋再耽擱時辰。”
葉洛點頭轉身,又在書閣中尋找適合的書卷,以助破鏡出樓,去南疆對抗妖族,獲得歷練。
他抽出一本《鬥牛籙牒》,翻了兩頁,循著心決試探了兩下,對自己的罡力與控火之術有奇效,便盤坐下來,用指間罡力操控,翻起書頁,把整個籙牒的心決熟絡一遍,然後再進行精細修煉。
盤坐半個時辰後,他便撥出一口粗氣,接著再來,不知修煉了幾遍,罡力與控火之術完全融合,可以瞬間凝出火瀑,也能瞬間喚出白虹罡力。
翻到籙牒最後一頁,莫名出現一張劍譜圖,身法隱藏在雲霧之中,只有幾個簡單變換的揮斬姿勢,葉洛起身拔出龍淵比劃,沒能弄清頭緒,劍技術法,若是做不到連貫自如,又怎麼稱得上劍術奇招呢。他再一想,能在籙牒後頁添張劍譜,想必也不是畫蛇添足之功,一定藏有玄機,只是自己暫時愚鈍,頓悟不到其中奧妙。
他捧起籙牒走到水魅跟前,遞上前去問道:“老鬼,你能看懂否?”
水魅單手捏著瞅了兩眼,皺著眉,咂咂嘴道:“廢品,這劍譜就一廢品,哪有劍譜只露個胳膊肘的,估計是做圖的人胡亂潦畫了幾筆,畫團雲霧遮起來,顯得神秘些。初看時可能有點詭異感,細細看來,跟五歲小孩抓泥巴一個模樣。”
水魅說完後把籙牒塞到他的懷裡,嫌棄一眼歪頭,拍著他的肩膀笑道:“把勁使在正道上,所謂正道,就是平常大道,不是這種花裡胡哨,雲裡霧裡的東西,你仔細想想,你想成為拳術大家,就要喂拳成千上萬次,你想精通劍術,就要循著常法,練劍數百遍。天賦異稟的,花的功夫少些,天賦不濟的,花的功夫多些,研究這種彎彎繞繞,沒有章法頭緒的,費腦仁不說,還容易走上歧途。”
葉洛合上籙牒,但腦中思緒還停留在那幾個雲裡霧裡的劍招上。
三人盤坐在書閣中修煉罡力,水魅則一會靠在牆壁上,一會坐在木欄上,倒拿書卷,看起來心浮氣躁,完全一副遊手好閒的姿態。
五日後,八樓的書卷籙牒已經翻遍,自身的罡力衝漲一大截,渾身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