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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靜如處子,動如脫兔

龍族一直以來就是一個集強大與奇怪並存的族群。

從上古以來,能與龍族相抗衡的族群就少之又少,本身一些血統強悍逆天的存在如鯤鵬、混沌之類,天地之間,也僅此一頭,談不上形成族群。而能行成一個族群的,卻往往比不得龍族血統的強悍,少數可以掰一掰手腕的也相繼落寞,甚至消亡。被流放原禁獄中的羅剎族就是一個算是特例的例子。

龍族的奇怪則在於駁雜與反常。駁雜是指並非只有具備正統龍體的才能稱之為龍族,一些具備龍族血統的蛇、蟒、蛟等屬類也屬於龍族這一行列。而反常之處在於,具備正統龍體的龍族不一定就比具備龍族血統的蛇蟒要強。

而青蛇幸科就屬於這一行列。

他不僅是血統意義上的龍族,還是整個龍譜序列中極為靠前的那一小撮。

血統更強大,能被稱之為天敵的就更少。羅剎族是龍族的天敵,但也只有變身鬼體後的弗洙讓幸科產生了些許敵意。

但神秘黑袍人卻讓幸科有了一種恨之入骨,卻也畏之如虎的深切之意。這是埋藏在每一個龍族血脈深處的恨意,如果可以,幸科不介意將之挫骨揚灰,但也因為本身兩者層次的天壤之別,使得幸科驚懼萬分。

既是天敵,那他之於黑袍人,自然也是被恨之入骨的角色。

“不敢動了?”

身材高大魁梧的黑袍人似是察覺到了幸科的異樣,轉過頭,聲音中帶著些許戲謔之意,黑袍遮蓋下的手臂卻緩緩升起。

幸科的蛇瞳陡然縮成一道更加纖細的豎線。

看似慌張的女孩小安也不慌張了,爬下幸科的背後,就那樣靜靜地站在那裡,凝神靜氣。

原禁獄就是一個巨大的囚籠,囚禁著被流放的罪人和種種匪夷所思無法言說的“怪物”,那些罪人一方面起著對抗“怪物”的作用,一方面又要被“怪物”們日夜折磨,以抵罪孽。兩者沒有妥協,相互對抗,維持著原禁獄中脆弱的平衡。哪一方勢大都是無法想象的災難。

而既然“獄”中不乏罪人,自然必有“獄卒”,除去人族赤焰城、上古四大凶族、明面上的幽冥府嵬軍外,定然還有種種隱秘手段。

以無上神通打造的原禁獄天然隔絕天地,連最擅長打通禁制的雷霆一脈神道都無法突破原禁獄的壁障。不論圖騰、神、巫、靈、魔、妖,一律都要活在無形的約束中,越是強大,越無法自由。這就使得能發揮出來的力量存在一個亙古不變的上限。

能擁有超越獄中約束的存在自然是非比尋常,這就好比“獄卒”之上還有“獄長”。可看似這類超脫規矩的存在,誰又能保證他不受更大的規矩約束?事實也確實如此,規矩約束萬物,無人可破。

黑袍人的出現,身懷無數重寶、秘術的女孩就沒有過於擔心,反正有那“更大的規矩”約束,他們這些既不是罪人又不是“怪物”的“普通人”身份就是最大的護身符。

黑袍人對羅剎族弗么的“點到為止”恰好例證這一點。但對於這個有著古怪血脈混合、又不合情理的羅剎族聖子,黑袍人顯得更不合“情理”,再打下去,必死無疑,即便事後有那份“規矩”的制裁,又有什麼用?

女孩兩隻手放在身後,兩根食指使勁地攪動著衣襬,實際上緊張萬分,面上還要撐著鎮定自若。

怕肯定是怕,畢竟背景再大,在原禁獄中能大得過能讓獄中約束開後門的存在?可不管怎麼樣,出手相助是必須的,欠人一條命,還冷眼旁觀那就是道義有缺。

被打碎偷心蠱後牽連自身受傷的扈忝一番掙扎之後,略顯無奈地撇撇嘴,偷偷將一根故意扎破的手指深深插入地中,以精血餵養蠱物。

在黑袍人問過幸科後,有著強大龍族血統的青蛇突然一軟,精疲力盡地摔在地面,豎線一般的瞳孔裡滿是掙扎與驚恐。

金翅…大…鵬?

這是每一個龍血後裔最不願揭開的瘡疤,因為傷疤下面是龍族最恥辱、最血淋淋、最醜陋的傷口。自上古以來,這個埋藏在血脈深處的名字就一直是每個龍族最諱莫如深的禁忌。

誰能想到,強大如龍族會有真正的天敵?相比較而言,羅剎這些所謂的龍族天敵充其量不過是在上古時能與龍族抗衡的強大族群罷了,遠遠談不上天敵一詞。

龍族真正的天敵就是這個天地都容納不下的異類,金翅大鵬!在龍族如日中天的時代,金翅大鵬都將龍族視為最可口的食物。

僅僅只是食物。

即便天賦異稟的幸科成就了青蛟、甚至是青龍這種最頂尖的真龍之身,脫不了的依然是他族食物的範疇。

“亂逞強!”

盯著幸科的黑袍人嗤笑一聲,若有若無地轉了下頭,明明整張臉沒有露出一星半點,但人族女孩小安和扈忝臉色都微微一變,感覺被透出來的目光燙到一樣。

黑袍人輕輕揮動了手臂。

姬白宿從地上被掀起,如陀螺般在空中旋轉十多圈,撞到了山壁上,又重重地反彈回,重新摔到地面,砸出一個人形深坑。

混雜刺鼻硫磺味的焦土濺起,與姬白宿口鼻之中噴湧而出的鮮血凝結在一起。

衣物也遮掩不住身體的異動,甚至臉部都如波濤般湧動起來,看起來猙獰可怖。

“咔……咔……咔……”

骨骼碎裂的聲音響起,卻不是一次性完成。姬白宿趴在地上,痛苦地蜷縮起身體,弓成一隻堅硬的蝦。“咔咔咔”的聲音就在這個過程中一直持續不斷,而姬白宿的動作並不快,因為痛苦,能一寸一寸地動起來已經頗為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