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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崑山玉碎 第36章 險地

龍城城東的一家富貴宅子,燈火通明。此刻宅子的大廳裡,無數身著黑袍之人在其間肆意飲酒作樂,廳上幾個體態妖嬈的女子正隨著樂曲翩翩起舞。

廳中的主人位置,一滿臉絡腮鬍子的大漢正豪飲杯中之物,佳人在側,好不快活。不過他眼中精芒閃動,可知此時完全清醒,毫無醉意。

那人不是別個,正是當日打傷莫峰,嗜血門的龍城舵主—袁惜木;這些一眾黑袍怪人自然便是嗜血門的門徒。

他放下酒杯,用玉箸敲了敲,發出清脆的聲音,下面的嘈雜聲逐漸安靜下來直至寂然無聲,每個人都眼巴巴地看著袁惜木,聽他示下。

“你們一定很奇怪,我們明明不久前才相聚過一次,為什麼今天又聚在了一起?”

他的眼睛掃過在場的所有門徒,有舵內弟子、有洞主、有洞內下僕…這些人有的臉上寫滿了著詫異和懵懂;有的眼裡閃過一絲瞭然和驚懼;有的則酒氣未消,仍在醉態。

袁惜木刷地站起身來,把酒杯摔在了臺下,嚇得身旁美人花容失色。

“難道你們沒發覺少了惡犬洞穴的人嗎?那就讓我來告訴你們,惡犬洞主乃至整個洞穴已經全軍覆沒!”此言一出,不知情者倒吸一口涼氣;知情者垂下腦袋不敢看袁惜木。

“我們不過只是想在龍城這個地方紮下根來,混碗血喝。可是龍城這些自詡江湖好漢的人不讓我們活!他們不僅讓人屠戮了我們一洞的弟兄,還準備在下個月初八舉行會盟,一致對付我們。如今我們龍城分舵已經處於生死存亡的關頭了,你們說我們應該怎麼辦?!”

短暫的沉默之後,不知道誰喊了一聲,“殺光他們!”滿堂瞬間沸騰了!眾人吶喊狂吼之聲不絕於耳,最後喊聲此起彼伏地只有一句。“殺光他們!殺光他們!”

看著一眾門徒的高亢模樣,袁惜木滿意地坐了回去,美人乖巧地換上酒杯重新給他斟滿。

袁惜木揮手按下眾人的聲音,端起酒杯道:“好!有各位與我同心同德,誰還敢拿我們怎樣?便是整個龍城武林又如何?初八的那場會盟,我們就把它變成一場葬送這些所謂的大俠們的修羅場!”說罷,他與眾人同飲此杯,將酒一飲而盡!

———————

莫峰緊緊地盯著那一處的洞口,腳步聲越來越近。竟然是一具乾屍鑽出洞來,那乾屍腳步、動作利落宛如生者,拿著一把半人多高的墨色長劍,衝向了二人。

郎方羽卸下大劍,噹的一聲,硬碰硬地與乾屍長劍相撞,終究是郎方羽力大,把乾屍推了個踉蹌。那乾屍穩住身形後長劍飛掃,郎方羽將重劍一豎,又是硬接了一劍。雙劍俱震,火星迸濺。

之後,洞中又跑出幾具乾屍,釘錘、巨斧各持兵器,衝向了郎方羽。

莫峰怕郎方羽無暇他顧,也揮劍而上,欲攔住這些乾屍。長劍上下翻飛,莫峰身形飄然如仙,與這些拿著笨重武器的醜陋乾屍形成了鮮明對比。

乾屍揮舞著比他還沉的巨斧砍了過來,莫峰側身一滑,閃過了它的重擊,隨即長劍斜指而上,劍氣沖天,正是當日他對付龍不空的劍招,“飛峰穿雲”。

這一劍龍不空勉強能躲過,可惜這具乾屍沒有那樣的好武功,後脊被他一劍刺穿,整個身體立刻散架,掉落一地。莫峰隨後一劍怒甩,長劍飛速旋轉而來,那持錘乾屍避之不及,立即梟首倒在地上。

這時莫峰手裡無劍,眼見又有兩個乾屍襲來。他隨手撿起地上巨斧,左右揮砍,將那兩具的兵器打掉,之後被他砍得身首異處,支離破碎。

這邊郎方羽巨劍狠狠砸了下來,力勢千鈞地將那乾屍的長劍斬斷,隨後一劍橫掃,摘掉了它的腦袋。

兩人三下五除二,將這些乾屍消滅,洞內重新恢復了平靜。

“現在…我們該選哪條路?”連番惡戰,尚在氣喘吁吁的莫峰向郎方羽問道。

“只要不選那個有乾屍的洞就好。”

兩人最後還是選擇走進了中間的洞口,順著狹窄到只能容下一人的通道,他們一前一後在那洞中小心翼翼地前行著。上空隨時會從黑暗中飛過來幾隻受到驚嚇的吸血蝙蝠—鬼知道這些東西是怎麼活下來的。莫峰和郎方羽費力地用武器、火把,將這些殘忍可怕的小東西統統趕走。

通道越來越小,二人腳下的路也跟著越來越窄,前面依舊黑暗混沌。不知走了多久,正當莫峰覺得自己可能是選錯了路的時候,突然腳下一空,他和郎方羽身體失衡之下一起跌倒了下面的平地上。

這一下摔得當真厲害,但身體觸地柔軟,似乎下面鋪了一層厚厚地稻草,兩人倒沒有傷到。

他們站起身來遊目四顧,發現周圍除了高不可攀的山壁,就只有一副巨大的完整無缺的龍骨。這不是傳統意義上的龍,而是災後外來的西方惡龍。

這種生物來到這裡後,已然成為世間最恐怖的生物之一。莫峰記得在狩魔人手冊中有載卻還沒有對付它們的真正方法。那惡龍骨架的腹部嵌著一顆圓潤的紅色寶珠,竟而發出淡淡的微光。

不過隨著莫峰他們的到來,那顆紅珠越來越亮,光芒逐漸向外放出。不久,就將整個暗室照得分外明亮。

不過莫峰這時已經看出這副骨架大有古怪,他忙提醒郎方羽小心。兩人快速地向後退,和那副龍骨拉開了距離。

咯吱、咯吱…那龍骨逐漸動了起來,它的一雙枯足在地上立得穩了,撐起整具身體;它的骨翼奮力地開啟伸展起來;它甚至張開了那張可以吞下一頭牛的巨口發出怒吼,一股腥風猛烈地刮向了莫峰和郎方羽兩人。

莫峰連活得龍都沒有見過,更何況這樣一隻被剔得只剩一副骨架的惡龍。

那隻骨龍對莫峰二人的冒昧拜訪顯得異常憤怒,左邊的大翼衝著他們狂掃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