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下令後,幾個侍衛將越王押下。
回到殿中,殿內燈火通明,和外界的黑暗相比,顯得如同是兩個世界,空氣中瀰漫著殺戮和鮮血的味道。二皇子的槍上有血,淅淅瀝瀝的滴在殿外的地上,如同一朵嬌豔的梅花。他的眼神盯著女皇的背影,隨後又垂下頭去,不發一言。
上官婉剛才被他擋在身後,卻發現他的袖口被劃開了一刀口子,血彎彎曲曲的從他的袖管滑落。女皇回到殿中,只是吩咐宮人將皇子和公主帶回各自的宮中,連夜將叛軍的屍首處理掉,副將以上有活口的悉數關押。
隨後便屏退了眾人,說是乏了。箬欣和箬清前去侍候。
鄭煜澤帶兵去處理叛軍關押處理的問題。
二皇子走出殿外,上官婉緊隨其後。
“殿下,您的手臂受傷了,需要傳太醫嗎?”
二皇子轉過身來,搖了搖頭:“你尋些繃帶來替我綁上就是,宮中生變,就不必再勞煩太醫了。”
待上官婉尋來了繃帶,二皇子正坐在屋簷下的臺階邊,已經將頭盔摘了下來,他的頭髮有些凌亂,鬢邊的一縷頭髮也染上了汗水。看他的的袖管已經被血染透。
上官婉坐在他旁邊,輕輕挽起他的袖口,觸目驚心的刀口,仍舊有少量鮮血不斷滲出。
“殿下,身在薊州,為何今日便趕了回來”
二皇子看著低著頭為自己包紮的上官婉,另一隻手想要幫她額前的碎髮理一下,聽到她的問話,才把手收了回去。沉沉的答道:“你託長春給我捎來的口信,我收到了,而我手裡查到的訊息,敢協同宮中作亂的,宋霖和藺從絕對沒有這樣的膽子,那也只能是有人想火上澆油,從中作梗了。我怕你…,我擔憂母皇安危,便快馬加鞭回來了”
上官婉知道季恆肯定已經把麟展閣收集的罪證交給了二皇子,但還是開口問道:“二皇子可還要回地方去查案?”
上官婉包紮好了他的胳膊,便直起身子來,二皇子活動了活動手腳,便也站了起來,這才開口答道:“不去了,刑部的季大人是個辦事得力的,竟搜出了那些圈地的證據,想來不必再大動干戈的去其餘幾州了。”
二皇子正欲離開,又看了看眼前瘦弱的這個姑娘,又說道:“你很聰明,沒有亂了陣腳”
上官婉只是行禮並答道:“多謝二皇子誇獎,多虧您提醒奴婢,不然後果不堪設想。殿下慢走。明日估計還須您出馬結了這樁樁件件的案子。”
二皇子微微頷首,便託著頭盔離開了。
環顧這未央宮整個院子,宮人正忙著清理院上乾涸的血跡,方才如果不是他擋在自己身前,恐怕自己也會成為那越王的刀下亡魂了。
第二日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將那越王押上殿內,昨夜大批的兵馬進了京,昨夜的宮變,雖然只隔了一夜,倒也傳的沸沸揚揚。
當越王被押上殿內,眾人皆是一驚,恐怕誰也沒能想到竟是先帝的兄長動了那不該有的心思。
越王被關了一夜,來到那殿上,雖說沒有了昨夜的意氣風發,但也還是中氣十足的指著高高處的女皇:“你這妖婦!”
女皇輕蔑的垂著頭看著底下的越王,只是淡淡的開口:“今日便把這樁樁件件的案子,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兒審個清楚,越王你昨夜進宮想要脅迫朕,你可知罪?”
那越王唾了一口:“該我的,我必定認,我乃太宗的第八子,和先帝乃是親兄弟,這天下該是我李唐的,又怎該落到你這武姓妖婦的手裡”
女皇對他的謾罵倒是不感到震怒,只是下令將那密室裡關押的崔尚儀崔昭嫻,和那尚食局的小宮女,還有昨夜已被關押的崔昭嫻的哥哥崔侃押入殿中。
那尚食局的小宮女怎見過如此陣仗,只是不停的啜泣磕頭,那崔侃也是保命要緊,在求饒中已把越王如何謀劃宮變的事情,說了全。
那崔侃哭的鼻涕橫流:“女皇陛下,微臣,微臣只是一時鬼迷心竅,微臣早年做過宮中皇子的伴讀,這才和越王結識,越王謀劃此事已經許久,他想趁著薊州刺史的案子樹大根深,好來個聲東擊西,將這長安納入他的囊中,微臣,微臣實在是受他人矇騙啊”
那崔昭嫻看著兄長如此丟人的模樣,只是在殿內冷哼道:“武蘊寧,既然事情已經敗露,我也無話可說,我只恨這幾年沒能尋個機會親手把你弄死,留到今日要屠我崔氏滿門。”
女皇冷笑一聲:“眾位卿家,方才也聽到了,這越王勾結崔家,仗著崔侃的胞妹在宮中,便聯合崔昭嫻下毒與朕,以給越王可乘之機。只是不知這罪,朕該怎樣論,畢竟這越王也是先帝兄長,朕實在為難。”
眾位卿家倒是相互對視,匍匐在地喊道:“謀逆之罪,其罪當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