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衣上雲在一起的日子,軒轅瀚每日同在西秦秦王府並無兩樣。
早起練劍,雖不用再趕著時間去早朝,然依舊有永遠似是都處理不完的一大堆公務。
日子過得雖然忙碌,他卻始終空出時間來與衣上雲一道用膳。
漫漫長夜,舉頭望明月,對影成雙人,就這樣相互依偎著,僅僅是眼神交接,便已勝似千言萬語。
兩情相悅,纏纏綿綿,花前月下,聊聊天南地北的各種事情,距離幸福,彷彿終於不再遙遠。
倆個相愛的人在一起,無論在哪裡,亦或做什麼,總覺時光偷偷遊走的飛快。
轉眼,便是匆匆已半月的你儂我儂甜蜜時光一晃而過。
深夜,書案前。
眼看著元宵節轉瞬即至,隨之的秘密計劃亦是都在緊羅密佈地進行著。
許是對這最後的佈置心中仍有些不滿,一襲錦衣白袍的軒轅瀚眉頭緊鎖,一雙黑如點墨的眼眸驟然變得深沉起來,透露出強烈的佔有慾,思索再三,終是緩緩起身來挪步走出了屋內。
只見他駐足門前,抬頭看了看夜空中的漫天星辰,見深沉的夜幕上嵌著一輪愈來愈若白玉盤般的明月,遂追隨其所發出的皎潔月光所向怔了一會兒,隨之邁開步伐來到了院子裡的角落上幾株紅梅邊。
腳步頓了一下,忽地一把抽出手中的一柄長劍來,拔劍而起,一番瀟灑帥氣,剛柔並濟,淋漓盡致的劍法震驚了一旁所有侍衛,引來陣陣讚歎聲。
就連打小便追隨於其左右的程良,亦是不知道這主子的劍法竟何時已爐火純青變得如此厲害。
忽地劍鋒掃落到一旁的梅樹上,花瓣霎時簌簌落下,在場眾人見了皆都瞪大了眼睛驚呆了。
這時,見軒轅瀚收劍而立,程良忽地回過神來忙上前去將手裡的披風替其穿戴好,遂發出一陣感嘆道:“自打衣姑娘回來後,屬下見殿下的劍術精進了不少。看來,真如同世人傳聞中的一般,這男女之間愛情的力量果然不容小覷啊!”
聞之,軒轅瀚早已變得溫柔的目光竟也沒有否認,挑眉並於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抹淺笑來,再一次驚到了從其手中正接過佩劍的副將程良。
待其驚詫不已地終於回過了神來,方才疾步跟上去稟報差點兒被自己遺忘的正事:“對了殿下,東寧宮中各處的暗樁都已經重新佈置好了,就等殿下一聲令下,這整座城便神不知鬼不覺地就成為咱們西秦的了。”
聞之沉默了一會兒,軒轅瀚頓足停了下來微微側臉目光深沉地看著程良的眼睛,提醒道:“嗯,事情往往越到最後緊要關頭,便越是不能疏忽大意。”
程良認真地道:“屬下知道。”
正要提步,其目光忽地一定,軒轅瀚復又開口叮囑了一句:“此事,萬萬不可讓雲兒知道。”
程良道:“屬下明白。”
再一想到深處東寧深宮中的軒轅玥,軒轅瀚總是覺得不忍心:“玥兒那邊……”
此事程良自是思慮周全,早已安排妥當,遂稟道:“殿下放心,行動當夜,到時候宮裡咱們的暗線會提前將玥公主帶出城來與殿下匯合。”
無論如何,軒轅瀚終是為此顯得憂心忡忡,然也只能在心裡默默地低聲道:“玥兒,是時候了……”
“玥公主早應該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的。此事,即使殿下不做,也會有他人為之。”看出主人的憂慮,程良開口安慰道。
然軒轅翰卻不再出聲。
轉眼,倆人便已踱步回到了溫暖的室內,程良將主人的佩劍替其懸掛好,上前解下披風,又替其遞上了一盞熱茶。
軒轅翰緩緩落座下來,似是有些疲憊,遂捏了捏眉心,便吩咐道:“好了,夜已深了,退下吧,本王想一個人待會兒。”
程良一見,替這個主人盡顯滿腹憂心,可如今的局勢,早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自己也是無能為力,只得聽令隻身離開,悄悄退了出去,將門替其輕輕掩上。
一室寂靜。
軒轅瀚凝視著案角上的燭火,輕抿了一口手裡的茶湯,輕聲道:“雲兒,本王這麼做,究竟是對,還是錯?”
門外。
程良剛合上門板憂鬱地轉身,便見衣上雲一襲白色長裙,直奔他所在的方向而來,遂驚訝地問:“衣姑娘!這麼晚了,您怎麼過來了?”
“噓”恐怕打擾了屋內的人,衣上雲忙將一根指頭抵在唇邊,噓聲阻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