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不再看她一眼，轉身挽起吳念墨的手準備離開。

“元璃！”

經過隔壁廂房的時候，孫小姐從人群中擠了出來，“今日的事，多謝你了。”

元璃歪頭看了看她，隨後伸手替她捋了捋亂了的髮絲，輕道一聲，“被人欺負了記得反抗，如果打不過，就說出來喊出來，要不然，別人就會以為，你很好欺負。”

孫阮眼眶一紅，朝著元璃行上一禮。

“阿璃，你剛剛那話……”

下樓梯的時候，吳念墨開口問道。

元璃嘆了口氣，“都是可憐人，希望她能替自己謀個不一樣的前路吧。”

其實那會兒元璃就認出來了，那個孫阮正是書裡曾經提到的要嫁給二皇子做侍妾的女子。明明心有所屬，憧憬著嫁給青梅竹馬的女子，只因為家中的繼母想要替自己兒子的前程鋪路，最後選擇了投河自盡，臨了，還被繼母安上了私通之罪，氣得那孫老爺也一病不起，落得纏綿病榻的下場。

就連元璃也沒想到，正因為她這一句話，那孫阮將自己的心意主動告知給了父親，整日忙於生意，以為女兒長大與自己離了心的孫父，聽到了孫阮這幾年被家中夫人欺負的事，一度震驚，派人查探了直接選擇休妻。

至於孫阮與那青梅竹馬的親事，孫父本覺得那書生家貧，後來也在愧疚中同意了親事，還全力支援書生讀書考取功名。

很久很久之後，在孫阮當上了官家夫人之後，心中最感謝的人依然還是元璃。

而這些，都是後話了。

次日。

“阿璃，你說今日陳芝芝會來嗎？”

一品繡坊鋪子裡，吳念墨看著元璃在書桌上拿著畫紙畫個不停，旁邊的周茂就像看著財神爺一樣看著元璃。

“吳小姐放心吧，我元師父厲害著呢，若那陳芝芝不來，元師父得去陳記懟她懟到死。”

周茂拿著扇子替元璃扇著涼風，一臉狗腿子的表情。

吳念墨扯了扯嘴角，“周公子，阿璃什麼時候成你元師父了？”

這個周茂在京城的名聲向來極端，有人說他仗義，喜歡助人，有人說他性情古怪，不易親近，總的來說，就是仗著家中極其有錢，做起事來全憑心意。

倒是沒想到他在元璃面前竟這般模樣。

“別管他，自從我教他怎麼寫專案書，他就天天想從我這裡偷學些新東西。”元璃放下手中的畫紙，拿起來吹了吹。

“元師父！這話可不能這樣說，我是真心覺得你厲害，要跟你學東西！”

周茂笑的極其真誠，一雙桃花眼，絲毫沒有商人的算計，反而是很難見到的來自靈魂深處的童真。

他是那種清水般的少年，溫柔乾淨，若是不認識他的人，根本不會想到他是商賈之家出身，更像書生，可他又毫無書生那種羸弱之感。

知禮有分寸，言語舉止間，即便是與元璃，也是保持著應有的距離感。

“跟我學東西沒問題，但是得交學費！”

“沒問題！束脩嘛，該交，當然該交！吳小姐你得幫我作證啊，元師父答應以後要教我東西了！”

吳念墨抬眼，看到的便是男子眼底的深邃，腦海突然就轟了一聲，好像心裡有個地方，突然塌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