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外面下起了小雪,風呼呼地颳著,冷得厲害,許多人家都門戶緊閉不打算出門去幹農活了。在將黑為黑之際,卻聽見院子裡的木門被人拍的砰砰響。
被敲了門的人家心裡都很是不明白,是出了勞什子大事了,怎麼拍門拍的這樣急?也不怕將門板給震壞了。結果到院子一聽,那人還罵罵咧咧地說著什麼,心頭火氣‘蹭’地冒了上來,開門一看來人,‘嚇’,竟還帶著大刀,是一句話也不敢講了。
村裡大多人都被這幫土匪給不客氣地從家裡“請”了出來,大家夥兒都走在後面,也不敢多說什麼,他們只曉得這幫土匪是在找人,具體是個什麼人也說不清。
這會兒,他們已經跟著這幫土匪到了衛豐家門口,正要敲門,衛豐倒是將門給開啟了,見了這一幕,他下意識地就要將門給關上,還是領頭的魏三見了,幾步上前就阻了他的動作。
衛豐本就慌張,看後面幾人都提著大刀,嘴皮子都有些不利索了:“你……你幹什麼?有……有事兒?”
“我來給我家大哥找媳婦兒的,五日前我跟我幾個兄弟在牛頭山上看見了對兒姐弟,那姐姐的模樣倒是長得好看,我們幾個兄弟想著我家大哥也不小了,這日就來村子裡尋一尋。”
魏三敲了誰家門都不怎麼多解釋,這會兒說了這般多,只要有心人,稍一想想就曉得了其中一二三,可偏生這些個人都還在滿心惶恐,又都是莊稼人兒,倒也沒那麼多心思。
不過說到牛頭山,村裡人心頭都活泛了起來,那個土匪頭子不就是從他們村出去的一個孩子嗎?據說他爹當了官,可他三年前卻是突然回來做了土匪,也不明白是個什麼理兒。
不過他倒也沒搶過他們什麼,他們也是不怕的,只是這會兒怎麼會突然想到要來村子裡找媳婦兒呢?
要怨就要怨那個招惹是非的,也不知是哪個狐媚子,給他們村子招來這些個事兒。大家夥兒這會兒都對那姑娘怨恨起來了,只想要讓這群煞神儘快找到人早早走了才是。
也有膽大的,聽了是牛頭山的,大聲道:“那渾小子呢?竟敢來搶自家村子了,自己怎麼不敢來了?”這人正是杜氏,跟衛渡遠的母親一個村子裡嫁過來的,感情也很好,倒是端著長輩的架子訓起來了。
魏三有些怔愣,可沒想過自家大哥還會被人給訓,可想著走之前大哥說的話,一個人都不能傷著了,倒也沒生氣,正要開口解釋,這大壯先憋不住要說話了。
他一見,心道,要壞事。忙搶先開口道:“這位嬸子,我大哥向來是個重情重義的,這事兒他也是不知情的,我們只是想先找到人,到時跟我大哥一說,定然是媒六聘地將人給抬到山上去的。”
一旁的大壯也說道:“要不是看在我們大哥的面子上,我們也不會這般客氣了。”
客氣嗎?比起旁的土匪,他們還真算是客氣極了,起碼還曉得先敲門,沒直接踹門進去搶東西。
杜氏的丈夫早在杜氏開口的時候就怕得不行,生怕自家婆娘還要說個什麼出來惹惱了這群土匪,拉著她不要她說了。杜氏也是曉得分寸的,說完那句就閉了嘴。
這會兒宋氏也出來了:“當家的,怎麼了?”一偏頭看清了院外站著的這些個凶神惡煞的人,嚇得整個身子都抖個不停。
魏三微微皺了皺眉,想到自己打聽的那些個事兒,更是不耐,樣子也更兇了:“聽見了沒有?你們家有幾口人都給喊出來?我要看看!”
說著,還狀似無意地對著一旁的大壯叨叨了一句:“我記得那對姐弟好像還扛了個人扔在山上了,我們當時有急事,也不知道那姑娘長啥樣,也不知還活沒活著。不管了,我們這大嫂倒是挺有脾氣的。”
那大壯摸了摸頭:“三兒,你說,大哥會不會不喜歡啊?大哥可是勒令過我們不準害人的,大嫂這樣……”他似是遇到了什麼難解的事,呆呆地看著面前的魏三,期待他能給出個法子。
魏三似也是被難住了:“倒也是……”
這會子,大夥兒心裡都明白了,這不就是衛豐家的人嗎?那日,餘錦瑟可是在門口說了,就是宋氏那一雙兒女將她給扔到山上去了,這土匪又這麼說,可不就是他們家的人了。
一時,大夥兒紛紛對衛豐一家指指點點的。也不知是誰,就吼了出來:“可不就是他們家的女兒嗎?”
衛豐老臉一紅,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該說什麼。宋氏反應倒是快,大喝道:“說什麼呢?我們家阿北和芊芊可不是會做這種事兒的人。”
“人都看見了,還招了人來,還敢說不是。”一個婦人小聲嘀咕著,倒是引來了許多人的附和,一時,宋氏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衛芊芊在院子裡也聽見了這些個話,心裡頓時就慌了,這還得了?她才不要嫁給外面那些個凶神惡煞的土匪。那該是個什麼樣兒啊?不得把她給打死啊!
想著,她就衝了出去:“你們休想,我不會嫁給土匪的!”
宋氏是嚇了一大跳,她是不要命了啊?忙拉著自家女兒吼道:“你出來做什麼?瞎說什麼?還不快進去?”
這衛芊芊當時全憑一腔任性衝出來說了這番話的,這會兒看見這群土匪倒是嚇得愣住了,自家母親說了什麼也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