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錦瑟也沒看清是些什麼人,獨獨看見打頭的宋氏,只愣了一瞬她便拉下臉要去關門,卻是被宋氏一把抵住了門。
餘錦瑟冷然地看著死乞白賴抵著自己家門不走的人。
宋氏也不管餘錦瑟是什麼表情,提著嗓子狠狠訓斥道:“你這是做什麼?娘來了你還關門?翅膀硬了是不是?”
話罷,她就回身對著一旁站著的一個腰圓臀肥,塗滿厚厚脂粉的女子諂媚地說道:“夫人,我這娃子長得水靈吧?這相貌可是一等一的!”
餘錦瑟皺了皺眉,動宋氏這話很是反感,不再等她說什麼就要強勢地關上門,可那被宋氏稱為夫人的人這會兒卻是揚了揚下巴,示意她後面的幾個長得頗為強裝的漢子上前將門給抵住。
餘錦瑟推不動,只得冷然道:“你們想做什麼?這是我家!信不信我去報官?”
她心裡其實也是沒底兒的,若是這幾個人來硬的她怕是也只能任人宰割了。
宋氏也不甘示弱,冷笑了一聲道:“報官?我來我女兒家裡還不行?”
餘錦瑟輕蔑地看著宋氏,譏笑道:“我還真是不明白你是哪裡來的臉,好意思說出這樣的話!真噁心人!”
說著,她又轉頭看著那個分明更像老鴇的夫人,冷冷道:“抱歉,我看你們是找錯人了,我跟這人是一點關係都沒有。”
那夫人大抵也看出來了,更是曉得宋氏只是餘錦瑟的後孃,可哪又有什麼呢?後孃也是娘啊,去衙門也告不了。況且,她是真看上了餘錦瑟,這地界兒可很少見到長得像她這般標誌的女子。
“姑娘,話可不能這般說啊,後孃也是娘啊,你該盡的孝還是要盡的。”
餘錦瑟不曉得這幾人是被宋氏叫來幹什麼的,可看著絕不像有好事!
“我不是姑娘,我嫁人了。”她見幾人面色變了變,又道,“我不管你們來做什麼的,我勸你們還是快走吧!我夫君脾氣可不大好。”
這最後一句話說的時候她聲調刻意拉得很長,意味不明地瞟了眼宋氏,就見宋氏果真嚇得抖了抖,她心頭滑過絲嘲諷。
那夫人面色不大好看了,質問著宋氏道:“你可沒跟我說你女兒成親了啊!成親了,就算你這個做孃的也做不了主啊!我可不想惹什麼麻煩!”
宋氏很快鎮定了下來,對著餘錦瑟大聲嚷道:“你胡說,別以為我不曉得你們家那個土匪惹事了已經被人抓走了,這麼兩天都沒回來,只怕是死在外頭了。”
說著,她又轉頭,對著那夫人諂笑道:“夫人,你是什麼人啊,在鎮上那可是槓槓的,誰敢跟你作對啊!況且她丈夫本就是強搶的她,如今得罪了人怕也死了,我自然敢發賣了她去。”
那夫人還真是心動了,這女子的模樣看著真是好,到時候不定就成了自己的搖錢樹呢,若是她那丈夫真找上了門,也不是不能解決,就是麻煩了點而已。
不過,她打算還是先吊一吊宋氏,好壓壓價。
餘錦瑟還真沒想到宋氏是動的這個念頭,當即破口大罵道:“宋氏,你個黑心肺的,也不怕遭了報應,活該你女兒坐了牢,你兒子又斷了條腿!”
這般不積口德的話她還是不想說的,可這宋氏未免欺人太甚!
宋氏聽了這話只覺火冒三丈,有什麼東西直往腦門兒上擠,脹得她更是煩躁:“你以為你是什麼好貨?你就是個賤人、喪門星,要不是你,我女兒會被關進牢裡嗎?要不是你,我兒子會被人廢了一條腿嗎?要不是你,那些個人會找上門來將我們家值錢的東西都拿走嗎?”
想想那些個東西她的心就在滴血啊,還有她存的銀子,都被那些個人給摸走了。上衙門去告,衙門卻說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他們不管!她就只好打落牙齒活血吞了。
後來她又曉得自己兒子跟趙寡.婦有一腿的事兒被人發現原是有衛渡遠摻和,她就恨得牙癢癢。想著,定然是餘錦瑟攛掇的,又是暗暗詛咒了番兩人。
要說她是怎麼曉得的,還不是因為趙寡.婦!雖然她很是厭惡那勾引自己兒子的爛.貨,可她還是願意相信她的話的。
要曉得,那時候那人明顯是狗急跳牆了,那爛.貨怎麼說來著?說別人不讓她好過,她也不會讓別人好過。
宋氏可是瞧見了,那時候那爛.貨衣衫不整的,一看就是被人關起來整日裡做那種事,身上也是傷痕累累的,還沒說多久她就被人給抓回去了,都到這份兒上了,她定然是不會說假話的。
這些個事兒趙寡.婦都是聽賭場掌櫃的說的,她拼了命地逃出來,想著自己大抵是活不了了,可害過她的人她也不想放過。
她思忖了一番,曉得宋氏是個心狠的,也就跑去同她說了,為的就是讓宋氏替自己報仇。
餘錦瑟嗤笑一聲:“那是你那雙兒女作死,要不是攤上你這個娘,他們不定會長成這幅德性!”
宋氏氣得臉紅脖子粗,奈何又說不過餘錦瑟,乾脆也不說了,只對她帶來的那夫人道:“夫人,之前同你談的八兩銀子,我也不要那麼多了,七兩就買給你好了。”
那夫人一看宋氏著急了,挑著眉梢,不慌不忙地還價道:“五兩,我只給五兩,賣不賣隨你。雖說長得好看,可麻煩事兒不定有多少呢。”
餘錦瑟見兩人旁若無人地討價還價,仿似於自己無關般,是又氣又怕,抓著門框的手用力得指節泛白,可她愣是不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