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是個身姿挺拔,長得很是魁梧的男子,再配上一身華貴衣裳,襯得通身氣派更是逼人。
他那渾厚的笑聲倒和他那粗獷的長相很是相符,不似太子那般剋制有禮,更靠近衛磐那種常年在軍營中廝混的人,卻比衛磐更有氣勢,那是毫不掩飾的野心的味道。
衛渡遠瞧著不遠處的人卻是皺了皺眉,回身一瞧,見餘錦瑟也正專注地看著那地兒,他忙叫了聲人。
餘錦瑟很是疑惑:“怎麼了?不過,那人是誰啊?倒是跟旁的皇親國戚不同……”
衛渡遠的眉頭還是緊皺著:“恭親王!”
餘錦瑟瞧出衛渡遠眉眼間的凝重,疑惑地問道:“你不喜他?”
衛渡遠捂住餘錦瑟的嘴搖了搖頭:“不是喜不喜歡的事,莫要再說了,堂堂恭親王哪裡是我們能議論的?”
餘錦瑟頗為無辜地眨了眨她的那雙大眼睛,然後呆呆地點了點頭。
衛渡遠沒再捂著餘錦瑟的嘴,又看了眼不遠處的恭親王昱博就打算拉著餘錦瑟朝一邊兒走了,恰在這時,太子卻是叫住了他。
“渡遠,你這是要去哪裡啊?恭親王可是忙得很,難得有這個機會,你還不來好好請教一番?”
明眼人一聽這話就曉得太子這是在暗諷恭親王耍些小伎倆,刻意來遲,不過就為了博個旁人的吹噓罷了。
衛渡遠牽著餘錦瑟打算從另一側離開的腳步一頓,他微笑著同不遠處的太子和恭親王揮了揮手,然後便又低聲對餘錦瑟叮囑道:“同他們講話委實沒趣,猜過去猜過來的。你先去四處轉轉吧,我待會兒過去喚玉草來找你。”
餘錦瑟曉得衛渡遠的意思,大抵是不想讓她見到什麼人吧,要說在場的人她誰沒見過,也只有這恭親王了。
既是衛渡遠不讓她見的,她也乾脆不見了,乖巧地點了點頭就離開了。
而在馬場外圍見著衛渡遠向這邊揮手的衛磐拉下長臉,訓道:“這孩子真是一點規矩也沒有,看樣子還是太皮實了!”
太子和恭親王自是不會真的怪罪衛渡遠,還順帶誇了他幾句,說什麼英雄出少年之類的,都是些客套話,誰會當真啊!
要曉得,京城裡的大多人都覺著衛渡遠不過是個騎射功夫好些的紈絝子弟,明明有個受皇上太子寵愛的後孃,卻偏生犯渾,成日裡同她吵,老大不小了也沒謀個一官半職。
其實他們哪裡曉得衛渡遠的心思啊!
他是不喜歡衛磐和壽春公主,也時常同他們鬧脾氣,固然是因著心中有怨,也未嘗沒有做給別人看的意思。
他也是早有打算,不然也不會時常跟著衛磐去他管轄的軍營裡了。雖說旁人看了只覺他是在廝混,但他騎射功夫卻是在那裡有了更大的長進,不是一般的花架子,而是實打實地可以輕巧地射中移動中的人。
當然,那不拘小節的脾性也是受了軍中士兵的影響。
他這番功夫也沒白費。這不,如今他去軍營中任職倒是順當了許多。
他性格好,不端架子,最重要的是有腦子,功夫也夠硬,軍中大多人都是服氣他的。不過這些個事兒旁人都不曉得罷了!
到了近前,衛渡遠規規矩矩地躬身作了個揖。
也不待太子說什麼,恭親王卻是率先豪邁地大笑了幾聲,拍了拍衛渡遠的肩頭道:“好小子!鎮北將軍,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明明渡遠是個知禮的,你還要訓他兩句,幸而這孩子沒被你教成個不苟言笑的人,反正本王是挺喜歡這小子的性子的!”
說完話,又是一陣大笑。
在場的人都是曉得這位恭親王在朝中權勢的,只能陪著笑臉附和幾句了。
至於太子,他向來是給恭親王面子的,不論在何人面前都是副兄友弟恭的模樣,只是見著餘錦瑟沒跟著衛渡遠過來讓他心中那股子不悅加重了。
但面上他還是掛著笑,還頗為關切地問道:“渡遠,錦瑟呢?你怎地一個人過來了?”
衛渡遠心中嗤笑一聲,他要是不曉得還真當太子是想得周到,只是如今卻是不覺,但面上笑意不變,恭敬道:“謝殿下關心,只是賤內肚子突的有些不適,實在無禮了,可人有三急,實在無法!臣只好先在這裡替賤內向殿下告罪了。”
太子眼神陡然變得銳利,不過一瞬又恢復如常,又關懷道:“這事兒可大可小,馬場也有御醫,尋來去給錦瑟瞧瞧吧!”
衛渡遠又是一個躬身:“謝過殿下,賤內的身子向來好,該是昨兒嘴饞吃了不該吃的才有了這一遭,待會兒就好了。要是因著賤內打擾了大家的興致,只怕賤內過意不去了。殿下放心,臣這就尋個府上的丫鬟去看著她便是,到時候若有事也好有個照應。”
太子眯眼打量了衛渡遠一番,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也不好再說什麼了,再說真叫了御醫去瞧人這昱博也是不會見到餘錦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