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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掘人墳害死人(八)

宮外久違的市集讓傾音頓感輕鬆,她拍了拍啞奴的肩,“先別回府,去一趟罪人府。”

啞奴聞言疑惑地側頭看她,不明白傾音為何要去罪人府。

“我去見一個老朋友,這兩年得他照顧,日子過得可精彩了。”

啞奴服侍傾音已有兩年,因為不能說話,有更多的時間來揣摩主子的心思。傾音話語裡的怨恨她自然聽得出來,心道又是哪位爺惹少爺不快了,可惜雙手空不出來,不能給她一個安慰。

沒有聖旨升堂,罪人府冷冷清清,旁人不得進。面對攔路的護衛,傾音早有準備地從小包袱裡的重重掩飾之下掏出一塊腰牌,對護衛說:“我要見遠征王!”

護衛接過腰牌一看,正面一個“六”字,背面是盤龍紋,顯然是皇家的東西。不敢怠慢,護衛將腰牌還給傾音,帶著人前往地牢。

罪人府負責審問和看押皇親貴族,遠征王此刻也被關在這裡。

傾音看著整潔的牢房,心想,說什麼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根本不可信,這牢房就與普通衙門裡的牢房高了不只一個待遇。

罪人府常年不升堂,牢房裡自然沒什麼人。而高大的遠征王尤其惹眼,他就坐在木床上,閉著眼不知想些什麼。

護衛將人帶到後就走了,留下傾音與遠征王獨處。

遠征王看著憔悴了不少,兩頰瘦的微微凹陷,兩眼之下一片烏黑,臉上還多了一道刀疤,與兩月多前意氣風發的模樣相差甚遠。傾音見狀,不禁笑出聲。

遠征王被熟悉的笑聲驚擾,從床上暴起,卻被牢籠限制住了行動,只能面目猙獰地看著傾音,極為嚇人。

“遠征王別來無恙。”傾音笑容燦爛,輕柔地打著招呼。

遠征王伸手抓向傾音,“你個小賤人,竟然敢陷害我!”

傾音退後兩步,委委屈屈地說,“大人可抬舉我了,我哪敢陷害你。實在是受人所迫,不得不為之啊!”

“你放屁!”遠征王被傾音的樣子氣得險些喘不過氣,“朝中根本無人敢與我作對,我府中也是固若金湯。只有你一個膽大包天的小賤人去過我房中,接觸過雲錦衣,如今還來裝模作樣,不知死活!”

遠征王戰功赫赫,功高震主,為人更是睚眥必報,野心勃勃,朝中當然無人願意招惹這位煞神。也只有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傾音敢在太歲頭上動土,老虎頭上拔毛。

傾音收起了委屈的表情,得意洋洋地看著遠征王,“大人原來不笨啊,但是當初怎麼就選了我來當棋子呢。明知道我膽大包天,還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騙我做事。你能做初一,我就敢做十五。現在你入牢籠,不日便被問斬。我依舊逍遙,你能耐我何?”

遠征王氣急,說不出話。良久,他才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難道你不想要回小金鎖了?”

傾音一怔,眼中不捨之色一閃而過,隨後笑著說:“一把小金鎖而已,沒了就沒了。我邵傾音沒爹的日子過了十年,現在還真就不想給自己找回一個管束的人了!”

“好一個恣意妄為的邵傾音,”遠征王怒極反笑,“我當初怎麼就覺得你好掌控,失算了,失算了!”自嘲到最後,這個戎馬半生的男人竟然啼哭起來。

多年佈局功虧於潰,只是因為小瞧了一個十歲孩子的勇氣和決心,如何不讓人追悔和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