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應成待族長府上的“乘風號”載著一群花枝招展的閨秀們走了後,才同身邊的幾個人駕快艇往葶藶嶼去。他沒想到自己高冷的態度反倒吸引了更多女孩的青睞,著實讓他頭疼不已。他可不想這麼蜂擁蝶簇的出現在美涓驚詫的目光中,美涓本來就對左大人的印象差,今天恐怕想隱瞞身份也不行了吧?而且他也不想對她隱瞞了。所以,他要盡力讓“左大人”以一個充滿正能的形象與尹應成光輝對接上,至少不能讓美涓反感。尹應成打算借這次賽歌會的機會向美涓求婚,這件事,他已經憧憬好久了。
可是,尹應成身邊的人叫苦不迭。
“明明‘乘風號’上的座位充足,大人為什麼還要另開這麼個小艇?”
“清靜。”大人的回答簡潔有力。
“倒是清靜,可是那些女的嘰嘰喳喳吵鬧點也蠻有意思的啊。”
“吵得有聲有色有什麼不好?怪不得左大人快三十了還單身。我要是有他那麼好的女人緣早就結婚有幾個孩子了,還用得著現在往蟬歌會上跑啊?”俞將軍沉浸在假想當中,久久沒睜開那雙眯眯眼,直到左大人的手機響。
“肯定是蘇湛那邊沒找到咱們大人,著急了!”懷彧猜測說。
“噓!電話那邊好像是島長。”盧新聽出了端倪,示意其他人不要出聲。
想美事的那個傢伙忙從夢境逃回了現實,趕緊閉了嘴。
原來運送生活用品的商船又被俠嵐島的人扣押了,島長命他們即刻前去談判。
尹應成掛了電話,神情有些落寞,他似乎是期待這次蟬歌會的。這樣的表現讓懷彧有些看不懂了,左大人一向並不喜歡這樣的場合,往年每每都是被杜夫人生拉硬拽才勉強參與的。現在有這麼個任務正好可以不參加蟬歌會,不也好麼?懷彧哪裡知曉這一次的蟬歌會尹應成可是準備了許久的啊!
大約世間的事情總這樣,一有期望便會引來曲折與失望。
“我都三十好幾了,還沒有女朋友,本來還指望這次有機會在歌會上找到!”俞將軍失望的說,“這個俠嵐島為什麼偏偏要今天扣咱們的船啊?”
“沒辦法!”左大人說這三個字的失望比俞將軍還要低落,“俠嵐島現在的目的絕不僅僅是為了扣船詐咱們一點油水,不能掉以輕心,身為芊島的衛士,我們要以全島百姓的大利益為重!”說完,他示意舵手轉向。
就在這時,副手張大光慌慌張張的跑過來報告說:”左大人,葶藶嶼上出事了,有人從山崖上墜海失蹤了!”
“墜海?輕生麼?難道蟬歌會表白都已經開始了?”盧新好奇的連忙問。
左大人瞪了盧新一眼,尹應成向來煩話多的傢伙。問張大光:“弄清墜海的人數了麼?”
大光說:“已經弄清楚了,只一人,是隨行的瞿美涓醫生。”
大光嘴裡迸出的這個名字,像飛針刺中了尹應成的心,他連忙吼了一聲:“轉頭!立即去葶藶嶼!”
俞將軍對左大人的果敢決策不能理解,忙勸說到:“大人,那個美涓姑娘只是個醫生學徒,並不是尊貴小姐,依屬下看多派人營救就可以了,用不著您親自前往……”
不等他說完,尹應成冷冷的打斷了他的話:“不論誰,都是人命關天的大事!”
大光也連忙勸說:“可是蒙恩島那邊,要是去遲了,恐怕又會被右大人身邊的傢伙們拿到族長面前胡編亂造對您不利啊!”
“現在管不了那麼多了!”尹應成心急如焚,現在的他只在心裡一遍一遍的默唸:美涓,你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
見美涓落入了山崖下的海里,蘇湛慌了手腳,連忙放下了手中準備砸向江博的磚塊,聲嘶力竭的對旁邊的人喊道:“還不快跳下去救人,傻站著有用麼?”
歪帽子和眼鏡男面面相覷,然後不約而同的朝下邊望了望,為難的說:“湛哥,這下邊好深好險啊!”
蘇湛一聽這話更惱火了,急著伸頭看了看,罵道:“廢物!這麼點深就怕?”崖下,海風旋起朵朵浪花拍在岩石上即刻碎成粉沫。他覺得彷彿拍進了他的靈魂裡,不禁渾身一顫,回頭惡狠狠的對江博說:“你小子不是喜歡她麼,這個時候怎麼不跳下去救她了?”
江博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跡,掙扎著從地上爬了起來,說:“可你不也喜歡美涓麼?怎麼不立即跳呢?”
蘇湛見他反駁自己,惱火的說:“我可是島師唯一的兒子,將來還得子承父業,萬一跳下去有個閃失,將來芊島萬民的榮辱靠誰來守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