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甄氏向來清高,不喜歡跟人打招呼,不過見到了文老爺,也只好問候一句:
“大哥,您這是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文老爺對這個甄氏沒什麼好印象,只是從鼻子裡“嗯”了一聲,當作回答,連腳步都沒放慢半分。
甄氏自討沒趣,心裡暗罵:看不起誰呢?和個下人勾搭到一起,還以為自己有多高尚。
和後面的文賢貴擦肩而過時,她就把頭湊過去,低聲嘲諷:
“你爹吃了母芋頭,嘴巴說不了話,只能用鼻子應人。”
文賢貴心煩著呢,不想理會這個嬸子,他連鼻子都懶得用,直接往前走。
甄氏心裡氣啊,今天來找楊氏聊天,楊樹卻不知去哪串門了,她心情本來就不好,現在又接連被這倆父子忽視,她跺了一下腳,真想回頭和倆人廝打起來。
回到了文老爺的院子,文老爺把文賢貴帶進書房,板著臉問:
“你現在的月銀是你自己拿著還是奶奶給你保管?”
“我自己拿著。”
文賢貴小心翼翼的站在那裡,也不敢找位置坐下。
“下次領月錢,我讓奶奶給你收著。”
文老爺不想直接的罵文賢貴,便拿這錢來出氣。不給文賢貴自己掌管錢了,看他還怎麼出去花。
這可就等於要啊文賢貴的命了啊,以前的無所謂,錢對他來說是沒用的東西。現在不同了啊,現在他要錢去春香樓,去老丁那裡耍錢。讓老太太給保管了,那不是斷了他的水嗎?
“我都這麼大了,自己可以保管。”
想不罵都難啊,文老爺“啪”地拍了一下桌子,叫道:
“你要錢幹什麼?給春香樓的婊子們送啊?你才多大點啊?想娶媳婦,明年爹就給你娶一個,你去那髒地方,丟不丟人啊?”
文賢貴的臉像變色龍一樣,一會兒紅一會兒白,頭低得快埋到地裡了,不過他心裡還挺不服氣的,小聲嘟囔著:
“去春香樓就丟人,那鑽秦老三婆娘被窩就不丟人啦?”
文賢貴的聲音小得跟蚊子似的,可還是被文老爺聽到了,他那個氣啊,這小子要是再不管,可就要變成第二個文賢昌了。他抓起書桌上的一隻茶杯,高高舉起,正準備摔出去,誰知道用力過猛,腰上的老傷又犯了,疼得他臉都扭曲了,哪還有力氣扔啊。
“你這小兔崽子,過……過來……”
看著文老爺那痛苦的模樣,文賢貴有點慌了神,伸出雙手,卻又不敢上前,緊張地問:
“爹……你……你咋啦?”
文老爺強忍著疼痛,咬著牙,有氣無力地說:
“我咋了,我要揍死你這個不聽話的傢伙,趕緊過來。”
就算膽子再大,文賢貴還是挺怕文老爺的,還真就乖乖走過去了,縮著脖子站在文老爺面前。
“爹,你是不是閃到腰啦?要不……要不你下次再打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