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宋老大講到 G 產 D 就突然打住了,現在講完了自己的經歷又提到 G 產 D。江老二心裡就犯嘀咕,覺得宋老大是想把這兩件事扯到一塊兒,他有點緊張,壓低聲音問:
“難道是羅豎那小子想騙我們入夥?”
“不是,是他想找我們幫個忙。”
這個忙可不輕鬆,一個不小心,腦袋可能就搬家咯,所以宋老大特意回來跟江老二商量商量。
江老二雖然不清楚 G 產 D 是幹什麼的,但曉得那是 G 民 Z 府的眼中釘,恨不得除之而後快的。這可不比收拾他們這些山匪,隨便糊弄一下就行,而是要來真的,到處抓人砍頭的。
他一聽要幫忙,立馬把頭搖得跟個波浪鼓似的,著急忙慌地說:
“這渾水我們可不能蹚,G 產 D 是什麼玩意兒啊,憑什麼讓我們幫忙?說句不好聽的,我們現在都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這忙可幫不了。”
“老二,我欠人家一個人情,這個忙還真得幫。明天我就從黃峰鎮出發,回灌縣去,你帶著兄弟們回山,好好歇著,別跟他們說我去哪兒了。”
宋老大確實欠 G 產 D 一個人情,那個叫藍運才的,是他當年在學校的同學。想當年,他和藍運才騎著一輛借來的單車,在大街上愉快地飛奔著。
可誰承想,樂極生悲,剛拐過一個大彎,就撞上了一輛黃包車,那黃包車上坐著個頭發金黃的洋人。車把把那洋人的胳膊劃了一道口子,鮮血直往外冒。
洋人操著那蹩腳的漢語,嘰裡呱啦把他們好一頓臭罵,還說要把他們送警察局去。
那時候洋人可不得了,他們就是普通學生,哪惹得起啊。他拽著藍運才的手就跑,單車都不要了。藍運才卻甩開他的手,非要留下來理論。
他心裡清楚,就算是洋人只要他們送去醫院醫治,那也是個大麻煩。藍運才不走,他也顧不上那麼多了,自己撒丫子就跑了。
事實和他所想的基本一樣,洋人根本不和藍運才講道理,直接叫來了警察。結果是藍運才被抓進去關了差不多一個月,還是學校的老師組織人去說情,還籌款賠了一大筆錢,這才得以出來的。
藍運才在被關押的時候,始終沒有把他供出來,堅持說是自己撞到的。說這只不過是件很普通的交通事故,撞到人是他們錯了,願意賠償醫療費等等。
只是警察也是怕洋人的,哪裡會當成普通的交通事故來處理。藍運才被放出來後,還被勒令退學,後來不知道去哪裡了。
而他還可以繼續在那學校讀書,並且畢業後靠關係混得了個不錯的差事,這當然是他欠藍運才的人情啊。
只是想不到多年以後,藍運才竟然會是G產D。而當年騎車撞到洋人時,還沒有G產D這個組織呢。
這些年下來,江老二跟宋老大那感情,可真是槓槓的。他可不想烏桂山和 G 產 D 扯上什麼關係,免得惹上大麻煩。宋老大的話音剛落,他就趕忙嚷嚷起來:
“什麼人情不人情的,這事兒我可不幹,你也別瞎幫忙。明天我就去龍灣鎮,把那羅豎揪過來,扔到李狗興那兒去。等他被李狗興咔嚓了,這人情不就沒了嘛,也不用還了。”
宋老大嘆了口氣,坐直了身子,慢悠悠地說道:
“我都當了土匪了,那肯定得做個正兒八經的土匪。你知道我為什麼和你對外說是宋江二匪不?那是因為從古至今,宋江那可是歷史上最大的土匪頭子,人家夠義氣啊!我可不想當那種不講義氣的土匪,所以這個人情我必須得還,哪怕是要掉腦袋,那我也在所不惜。”
江老二聽了挺感動的,自己不就是佩服宋老大身上有個“義”字,才把大當家的位置讓給他的嘛!要是這次攔住宋老大,那他可就真不懂這個“義”字了。
琢磨了一會兒,他咬咬牙說:
“你非要去,那我也只好陪你去了。我也正好想去看看這幫 G 產 D 到底是什麼來頭,能讓 G 民 Z 府這麼大動干戈地圍剿。”
“好嘞,那我們明天就出發,家裡就先交給灰鼠和胖虎照看著。”
這正合宋老大的意,他一個人去灌縣,沒個幫手可真不行。所以他才回來找江老二說這事兒,他知道江老二肯定會跟他一起去的。
這可不是他要利用江老二,他只要跟任何一個兄弟開口,相信別人也會跟他去的。只不過這事兒非同小可,不能讓太多人知道,江老二是他的不二人選。
多肉虎本還想在山下多搞點事情,可兩位首領都發話讓他們先回山上,那語氣聽著還挺嚴肅的。烏桂山上就只有荷花她娘和時不時會發瘋的唐氏,確實也該回去瞅瞅,所以只好帶著大夥回烏桂山去。
土匪們走了,可龍灣鎮卻沒消停,尤其是那些扛槍計程車兵。這陣子,已經有李多、水養、明大飛、牛黑華,再加上莊龍,那可是有五個人的命根子被割掉了。
這些人來當兵不就是為了那點月錢,還能在大街上耀武揚威橫著走。哪曉得連命根子都保不住,以後還要斷子絕孫,那這個兵誰還敢當啊?
也不知道下一個被割的會是誰?所有計程車兵都人心惶惶的,天一黑就不敢出門,平常也得三五成群地結伴才行。
這龍灣鎮預備連,名字聽著挺響亮的,可實際上都快成龍灣鎮縮頭烏龜隊了。這還不是最讓李連長頭疼的,最頭疼的是有些士兵開始偷摸逃跑。好點的還把槍和衣服留下,壞的不僅把槍帶走,連營房裡的一些東西也順走了。
李連長都吐了兩回血了,感覺身體都虛了不少,晚上跟譚美荷睡覺,也只敢摸摸,不敢做那事情。
他覺得再這麼下去,這預備連就只剩他一個光桿司令了,這可不行。於是,這天,他拖著沉重的步子來到了牛鎮長家。
牛鎮長都有點瞧不上李連長了,就那麼大剌剌地坐在厚重的沙發上,也不起身,雙手撐著他新做的柺杖,慢悠悠地說:
“長興兄,今天來我這,是有什麼事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