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還算愉快和諧的氣氛一眨眼間便冷卻了下來，不少人的目光都往這邊集中，蘇啟然身邊圍繞著的些貴族子弟也是一臉驚訝的看向忽然變臉的他。

“萬千羽不是怪物嗎？”莫紫嵐也微微變了語氣，她的目光環視周圍的每一個人，“你們誰不是這樣認為的？”

答案是可怕的沉默。

蘇啟然的目光也在身邊一個個陌生，沉默的臉龐上劃過。

他們既沒有人站出來說萬千羽不是怪物，也沒人否認莫紫嵐的質問。

“聖子不要生氣。”圓滑的，帶著一絲蒼老的聲音忽然在蘇啟然身後響起，一個紅光滿面的老人快步走了過來，一把將莫紫嵐拉到自己身後，臉上帶著不瘟不火的笑容。

“紫嵐年紀尚小不懂事，萬大小姐是解決【死靈劫】，拯救無數民眾的英雄，我們怎麼會認為她是怪物呢？”

這位老人是莫家的一位老人，和其他許多家族一樣，他在一旁觀察自家弟子與聖子的接觸情況，不過他沒想到的是，以前一向聰明機巧的孫女莫紫嵐如今竟然說出這麼容易引起矛盾的話，於是連忙跑出來救場。

“英雄？”蘇啟然呵呵笑了笑，不過他也很快就平復了心中的怒火，他知道，現在就算抓著這一點不放也沒有任何意義，他說到底在星竹城沒有任何值得信任的靠山，事情鬧得越大對他越不利。

“千羽和我關係要好，在下實在不忿有人侮辱她。”蘇啟然輕聲說。

“這自然是紫嵐的錯，紫嵐，還不快和聖子道歉。”老人重重的拉了拉莫紫嵐的衣袖，此時或許是莫紫嵐認清了局勢，臉上帶著一絲僵硬的歉意，向著蘇啟然低頭說，“聖子，對不起……”

蘇啟然已經懶得聽她後面的話了，這種官方的道歉他已經聽膩了，他甚至都能猜到後面接著的話是什麼。

“聖子真是真性情。”忽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莫紫嵐的道歉，蘇啟然微微皺眉，一位穿著白色長袍，臉上滿是慵懶的青年走了過來。

“六爺好。”來者先是對莫紫嵐身邊的老人微微行禮，這才面相蘇啟然。

“鄙人莫小夜。”青年笑著說。

“你好。”蘇啟然有點保守的說。

“我看聖子也不喜歡這拘束的宴會，可否賞臉去外殿轉一轉？在下倒是有不少問題想要請教聖子。”莫小夜帶著得體的禮儀問。

“……”蘇啟然微微猶豫了一會，旋即點了點頭。

其他人也沒有多阻攔，莫小夜如今在帝都的名聲不低，他們可不想此時武斷的惹上一位大佬，於是紛紛讓開道路。

盛世殿的外殿指的是大殿外，三十六座清月荷塘呈眾星捧月之勢將盛世殿大殿圍在裡面，縱橫交錯的閣樓桂廊將三十六座清月荷塘連續起來，配合沿路那些鬼斧神工的浮雕，這組成了令人歎為觀止的奇景。

走上華麗的桂廊，清風微微拂過面龐，淡淡的清香飄進鼻腔，蘇啟然只感覺頭腦瞬間清醒，心曠神怡。

“剛剛舍妹的不懂事讓聖子見笑了，”隨著蘇啟然一起在這荷塘的景色中漫步的莫小夜忽然笑著說。

“也怪我太過於認真。”蘇啟然笑著回答。

“在下找聖子出來，一是為舍妹的事為聖子再次道歉，二是……”莫小夜的話語忽然頓了頓，他的表情驟然一下變得嚴肅了許多，臉上的慵懶都消散得無影無蹤。

“聖子在南境總督城見到過何月吧。”莫小夜依然在笑，只是這笑裡沒了溫和的感覺。

“……”蘇啟然微微愣了愣，然後點了點頭。

“小月在南境總督城承蒙聖子照顧，不然恐怕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