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綰本來以為陸思雲要盤問自己為什麼會轉班，又為什麼會坐在他的桌旁，誰知對方只是輕輕應了一聲，就再不理會她，低下頭默默把玩起了手指。

他的手很漂亮。在陽光下白得很淡，泛著一點光。

墨綰感覺自己的臉頰有些發燙，她一向是隨心而為，毫不客氣地拽過對方的手，摸了摸他的手背。

陸思雲抬頭平靜地看著她，並沒有說什麼，只是把手抽了回來。儘管這一動作，對於他們兩人來說都太逾矩了。

滿打滿算，他們相識不過三天，即使從當初那一面之緣開始計起，也只是一對陌生人。

熟悉陸思雲的人都知道他懶，對很多事情都漠不關心。

熟悉墨綰的人都知道她狂，你敬她一尺她偏要欺上一丈。

墨綰索性湊他更近了些，臉上的笑意更大了一點，“不是，雲子，我真對你一見鍾情。”

少女的聲音又甜又清，壓得低了，顯出一點讓人迷醉的味道，格外動人。

陸思雲實在是對她沒什麼脾氣，老實說，從小到大，這梗那梗各種告白他也算是聽了個遍，頭回遇見墨綰這種既不要臉又自來熟的姑娘，也算是補全了人生經歷，敷衍著說：“嗯，又沒說不信你。”

然後他把卷子認認真真地擺在了眼前，明顯是一副不願搭理她的態度。

墨綰撇了撇嘴，聽見下課鈴聲響起。

此後又過了整整一週，陸思雲身邊的座位被墨綰徹底霸佔。班級管理疏鬆，後排基本上是任人坐，以前倒常常有一些女孩湊過來，再被他讓人趕回去。比墨綰多撐很多時候的女孩也不是沒有，多一個她不多，少一個她不少。

墨綰遲早要被人趕走的。他對這一點看得很清楚。

果然，又過了一天他沒有在旁邊看見墨綰，取而代之的是他的一位手下。對方踩著上課鈴匆匆而來，見自己老大身邊空了個位置，忙不迭地笑了一下，趕緊擺出一副聽課的樣子。

整整一天，墨綰都沒有在班級出現。

這教訓得已經有點過頭了。

下午放學鈴聲一響，陸思雲默默地收拾好自己的東西，雖然是高三，但因為還是上學期，課業比較輕鬆，學校也沒有強制學生去上晚自習，尤其是今天是本週放假的時候，除了幾位一心學習的同學執意留在教室內，要把作業全部完成再回去以外，其他人幾乎都走光了。

陸思雲背起了書包，緩緩地走向了走廊盡頭。

五層的教學樓，走廊盡頭都是廁所。男廁，女廁，鎖門的，沒鎖的，陸思雲都會站在門前輕輕喚一聲，再聽聽聲響。

一無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