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族的特點和長處就是“暴兵”,漫天都是各種各樣的蟲子,看不到蟲海的盡頭。嘉魚完不知道自己殺了多少大大小小的蟲子,兩把菜刀都耍出了五虎斷門刀的風采,技巧有了,意識也足了,就是身體不太給力,更重要的是,蟲子永遠都是那麼多……
陳沁也幫不上任何的忙,蟲子這東西看了大半夜了,現在也基本習慣了,主要是肚裡沒東西可吐了……
很快他們就殺不動了,蟲子個頭越來越大,剛才還能一刀腰斬的蟑螂,現在已經長到了近30厘米長,比普通的小狗都大,厚厚的外殼,嘉魚一刀砍過去開始濺火星。
在戰鬥中,嘉魚的切肉刀死死地嵌在了一隻蟑螂蟲王的蟲殼上,已經沒時間拔出來了,他只能棄刀後退,切菜刀交到右手,左手利用綁在左臂上的平底鍋當做盾牌,擋住蟑螂蟲王咬過來的尖利口器,右手的尖刀用盡全身的力氣,衝著蟑螂的嘴死命紮了進去,手臂深深沒入了蟑螂的身體。即使是如此致命的創傷,蟑螂蟲王還在掙扎,在撕咬,直到嘉魚把蟑螂從腹部剖開,切成兩半,蟲子的強悍的神經活動才漸漸停了下來,此時,嘉魚全身的力氣都已經用盡,僵在了戰場中央,巨大的屍體讓昆蟲們有所畏懼,戰場居然安靜了片刻。
“重甲戰士”嘉魚在抓緊時間回氣,這時候,他被陳沁用力扯了一下,差點兒就被扯趴下,嘉魚心頭火起,想要破口大罵,接著看到了她用力指著的方向。
他順著陳沁累得都抖摟的手指看過去,在一處高地上,還有一團綠色植物,沒有被昆蟲大軍所吞食,正在頑強戰鬥。
大樓坍塌的廢墟形成了一座小山,小山各處生出來無數大大小小的綠色大嘴,憑藉靈活的枝幹,在與飛來的昆蟲進行殊死搏鬥。
這片墨綠色的植物,可能是方圓幾公里之內最安全的地方,這盆大植物在向天上的昆蟲發出挑戰。
嘉魚不由自主地皺了皺眉頭。
這是唯一的生路,他們別無選擇。
昆蟲碰撞在“胸甲”上響起噼裡啪啦的聲音,嘉魚的兩隻胳膊保持著小幅度動作,以最簡潔的方式斬殺身前飛蟲,衝鋒前進。經過了漫長的衝殺,兩人一狗最終千辛萬苦地抵達了大樹下,來到了一處手機店破敗的門臉房廢墟旁邊,總算有了一絲喘息的機會。
雖然有著手工鎧甲的保護,但是在摘下來了肩膀上蟑螂的半顆頭,手腕裡蜈蚣的半截身子,挑出了刺在小腿上的毒牙之後,嘉魚已經疼的說不出話來了,為了讓陳沁安心,他沒有流露出一絲痛苦的神色。
陳沁抬頭看著天上蟲子和植物的戰爭,神情漸漸凝重了起來。
“這顆大樹要不行了!”
……
……
這棟大樓是當地的一家大型進出口貿易公司的辦公樓,有個員工從北美買回來一盆肉食植物——捕蠅草。
在末日發生之後的5個小時時間之後,捕蠅草頑強地在大樓廢墟里活了下來。災難發生後,它與公司前臺的多肉植物、財務的仙人掌進行了基因交換……,不知道有多少種植物的基因在發揮作用,但是這種植物具備了耐旱、掠食、更強大的生存能力。
普通的捕蠅草、豬籠草這樣的食肉植物,消化一隻蒼蠅、蚊子這樣的小昆蟲得花一個多星期的時間。但經過末日災難的催化之後,捕蠅草一對葉子瞬間合攏,咬住一隻巨大的蟑螂後,在3分鐘時間裡,就吃乾抹淨,開始神采奕奕地探出身體,繼續抓捕。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株超大型的捕蠅草在努力向“捕蠅樹”進化,樹幹從廢墟上開始延伸,密密麻麻的枝幹逐漸進化出一層鱗甲狀的樹皮,防護能力在逐漸增強。
也只有在捕蠅樹的保護下,嘉魚和陳沁能多活過一陣子,能找到這樣的保護者,在這個噁心的末世,幾乎是一個奇蹟。
深夜兩點多,新恆星的光輝已經漸漸西落,一段最黑暗的時光即將來臨……
捕蠅樹雖然極力增殖進化,但是兩者畢竟相差太多,蟲子已經增殖到了億億萬萬的數量,而捕蠅樹的生長卻達到了一個瓶頸。
嘉魚心想,“畢竟植物生長進化,主要依靠太陽光的光合作用,吃昆蟲也就相當於加餐,吃鈣片的感覺,鈣片……不,蟲子數量雖然多了,但是主糧——新恆星開始“落日”,而且距離真正的太陽昇起的時間還有近3個小時,現在可以說到了青黃不接的時候,捕蠅樹的死亡已經不可避免了。”
趁著巨大的捕蠅樹還能支撐一段時間,兩人帶著土狗,向東邊轉移,公園東邊距離兩個街區之外,是青城一所省農林牧大學。
……
……
新日已經只留下一縷殘輝,即將落到地平線下。這時遠遠看去,巨大的捕蠅樹變成了一團模糊的剪影,吸引著周邊前仆後繼的變異蟲類,這隻已經半隻腳踏入新世界的巨大肉食植物,還沒有見到新世界的真正太陽,就要在沉沉的黑夜中隕落了,枝幹和樹葉的再生速度,已經遠遠趕不上無數昆蟲啃食的速度,樹葉在不斷落下,像潰敗的軍隊,已經支撐不住敵人的廝殺。
當最後一縷新恆星的光輝消失的時候,嘉魚聽見了背後沉重的斷裂聲,捕蠅樹的主幹已經被海量的蟲群大軍咬斷,再也無力支撐巨大的樹冠了。
氣氛有些沉重,捕蠅樹雖然並不是為了救他們而特意進化而來,但是因為有了這種植物,讓兩人一狗有了活下去的喘息之機。像是一位敦厚長者的離去,世界再無希望。
……
天地又一次陷入了黑暗,陳沁已經沒有了主意,嘉魚突然想起一個地方,用力拉著一人一狗,斬殺著零散的昆蟲,向目的地轉移。
嘉魚合計了一下,對陳沁說道,“青城公園南邊的一大片地段,都是當地舊城區,咱們不能朝那邊走,咱們得往東走,那邊有醫院,有河流,新城的樓盤也多,昆蟲數量相對少一些。”
陳老闆終於恢復了冷靜,不再像個小姑娘一樣哭哭叫叫的,帶起來確實挺省心。
西北地區的城市規劃做的都不是很好,市中心的建築都比較密集,住宅小區是一個摞一個。